卿尘听得皱眉,略思量,却缓声劝道:“话虽如此,但连续罢黜*员,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朝中难
卿尘步履轻轻,沿阶而上,待到近前夜天凌才觉。她在他面前蹲下来,微笑仰头看他:“让找到。”
夜天凌也笑:“找做什?”
卿尘道:“这晚,领回去吃饭啊。”
她含笑眼睛清亮,如天边弯新月,那样纯净笑容,带着温暖。夜天凌摇头失笑,拉她起来:“过会儿吧,不是很有胃口。”
卿尘牵着他手坐在旁边,托着腮侧身看他:“那做给你吃,会不会有胃口?嗯……现在蟹子正肥,倒可以做那道葱姜爆蟹,若是想清淡点儿,咱们吃面好不好?不过就怕做出来你不喜欢吃。”
出福明宫,孙仕送到殿外,弯腰,“恭送娘娘。”
卿尘微微侧,在溜青纱宫灯光影下看向孙仕,突然现他鬓角丝丝白格外醒目,才想起他也和天帝般,竟都已是年过半百人。
秋夜风过,给这人少声稀福明宫增添几分凄冷,让人想起寝殿中风烛残年老人。
自登基之日后,夜天凌不曾踏入过福明宫半步,天帝病也从不传召任何御医入诊,唯每隔三两日,卿尘会亲自来施针用药。
进这福明宫,她只把自己当作是个大夫,不管那床榻上人是谁。而她能做,大概也只有这些。
夜天凌微微动容,低叹声,握她手:“没那挑剔,你想把尚膳司弄个人仰马翻?”
卿尘俏皮地眨眨眼睛,柔声问他:“见天人,是烦吧?”
夜天凌笑意微敛,淡淡道:“今日天,罢五州巡使。”
卿尘先前不知道这事,不免吃惊:“这才第批十二州巡使入朝,怎就罢小半?”
夜天凌低稳语气叫人听着冷:“鹤州巡使吴存,入天都便携黄金千两拜访卫府,朝中三品以上*员十有八九受其贿赂。江州巡使宋曾,昨夜在楚堰江包下十余艘画舫宴客,与人争抢歌女,大打出手。吴州张永巡使,连自己州内管辖几郡都不清楚,还要告诉他。这江左七州出来官吏真是叫人长见识。”
她无法消除夜天凌对天帝芥蒂,夜天凌对天帝究竟是种什心情,恐怕连他自己也无法尽知。这个人,是他弑父夺母叔父,又是教养护持他父皇,让他失去太多东西,同时也给他更多。
他将天帝幽禁在福明宫,废黜夺权,却又不允许任何人看到天帝苍老病态,手维护着个帝王最后尊严。他将天帝当作仇人来恨,同时又以种男人间方式尊敬着他。
生恩,养恩,孰轻孰重?站在这样混沌边缘,横看成岭侧成峰,谁又能说得清楚?
卿尘回到寝宫,夜天凌今日直在召见大臣,到现在也没有空闲。秋深冬近,天色黑得便越来越早,碧瑶已来请过几次晚膳,卿尘只命稍等。碧瑶也知道皇上每天晚膳定在含光宫用,这已经成宫中惯例,只是不知今天为何这迟。
再等个时辰还是不见圣驾,派去致远殿内侍回来,却说皇上不知去何处。卿尘随意步出寝宫,在殿前站会儿,便屏退众人,独自往延熙宫走去。果然不出她所料,夜天凌正人坐在延熙宫后苑高台上,正望着渐黑天幕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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