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吓跳,轻呼道:“你干什,去哪里啊?”
夜天凌边走边道:“回寝宫。”
卿尘道:“才这几天,你这样会穿帮,台戏好歹也要唱到底!”
夜天凌低头道:“这出戏朕不唱,这多天若还震不住那帮大臣,朕不如退位让贤。今天念在十二弟求情,赦你这回,但你又小瞧夫君,罚你回含光宫侍寝……”
“谁跟你回含光宫,去清华台……”卿尘攀着他脖颈,话语声落,月光飘飘淡淡如梦,渐远渐轻。
祀,面对着宗庙中那些高高在上牌位,他似乎现,那个他叫二十七年父皇人,理所当然地比那个应该是他父皇人更像他父皇,以至于他时常会怀疑,是不是母后和皇祖母弄错事情真相?“这件事,你说母后她心里会希望怎样?”他突然低头问卿尘。
卿尘想会儿,道:“觉得母后对天帝是有恨,却也有情,而天帝对母后怎样,你都看在眼里。四哥,你想让亲生父母合葬,这自然是人之常情,但若肯成全母后和天帝,又何尝不是份孝心?”
夜天凌声音如同这深深长夜,幽凉浓重:“他是杀父仇人。”
“不要让恨迷自己心。”卿尘低声道,“这是很久前母后让转告你话。”
“母后?”夜天凌他抬头遥望寒夜,“嗯,是恨他,所以要用那样法子夺取皇位,让他病老深宫,孤苦凄凉。”他眼中现出丝复仇快感,伴随着落寞交替而下,丝丝牵人心疼。他忽然轻笑声:“可是他死,心里竟会觉得难过。你说,这不可笑吗?”
《禁中起居注》卷七,第四十六章,起自天都凡百十二日。
……后当朝忤帝,帝怒迁之长宵宫,重兵幽闭,内侍宫人皆不得近。漓王力求于御前,中书令凤衍上表三章,具后素日之德,群臣请赦。帝有感,迎后归含光宫,复恩嘉。
十二月,迁和惠太后灵,伴天帝,合葬东陵。
轻轻洒洒夜小雪,妆点肃穆宏伟帝
卿尘拥着他,轻声道:“不可笑,四哥,二十七年父子相称,恨他敬他,都是真实你,何必分得这清楚?你只要做你想做事情就行。你是天子,是皇上,句话生杀予夺,抬手予人荣辱,你可以让万人哭,万人笑,你恨会让他无所有,但你也能给他份成全,只要你想。”
夜天凌俯身盯着她,卿尘眸光澄透,“恨过他,成全他,从此刀两断。上代过去,可们都还有很长路要走,难道要停在这儿,纠缠不休?”
夜天凌抬头,望向那无垠夜空,明月清亮,直透心间,如水浮沉。切忽然便那样静下来,多少年来心结梗在心头,始终难以开解,天帝死触动他积压至深情绪,却亦如把锋利剑,堪堪斩在那死结之上。是啊,该到此为止,死者已矣,生者将往,将该恨恨,该还还,还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做?比起恨来,成全,需要更大智慧和勇气。
他豁然笑,有些自嘲,又带几分洒脱,忽而喟叹:“生者父母,知者清儿。”
卿尘轻抿着唇,含笑相望。月光淡淡照出两人影子,斜斜投映在地上,无声交叠。夜天凌眸底深深亮,突然抬手将卿尘横抱起来,大步便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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