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近灯枯,但她没有昏睡过去,不知是般什样力量让她撑在这里,不肯放弃,那样虚弱身体里,是如此柔韧心志,丝丝都是对生渴求,对眼前之人无尽留恋。
写韵似乎从那平静如水目光中看到信任,她是神医张定水唯弟子,医人病痛,活人生死,都是这针。
她深吸口气,手起针落,刺入皇后心口要穴。
屏风之外,夜天湛石人样立在灯下,照不亮深宫影重。
雨已停,时已黄昏,天色是抹不开昏暗,窗外风萧萧,凉意透骨。
夜天湛打马连闯数道宫门,凡有御林侍卫上前欲拦,见那道九章金令,纷纷退避。殿前可佩剑,禁中可驰马,那令牌象征着主人人之下万人之上高贵身份,挡者无赦。
雨势略缓,楼台殿阁都在片飘摇雨雾中若隐若现,渺远至极。
过玉阶,穿朱廊,写韵快步随夜天湛进入寝殿,四周都是飘飘浮浮药味,夹杂血气息在潮湿雨雾中,浓重窒人。
如此幽深大殿,起初外面还见忙乱宫娥医侍,越到里面越是森静,只见被赶出来御医宫人们跪伏在地,珠帘影子在地上微晃,隔出生死两重天。
屏风后,鸾榻前。写韵又见到那个曾令她魂牵梦萦身影。地上是摔裂药盏,打翻金盘,他动不动坐在榻前,痴痴凝望着怀中女主。那样温存注视,像要这样看到地老天荒去,他精神随着她生命慢慢流逝,在她柔软而眷恋回望中,起灰飞烟灭。
韵道:“师父每隔几个月都会入山采药,近来并不知堂中。”
“哪里能找到他?”
“深山路远,又是这样雨,怕是难寻。”
只这句话,似乎扫落夜天湛脸上所以颜色,他踉跄退步,眼中焦灼迫目精光瞬时变得空洞无着,隐透着绝望。
写韵急忙问道:“王爷府上可是有病人,需要大夫?”
宫灯隅,沉香残飘,盏七宝莲花灯漏水流静静,夜天湛凝神瞅着那里,声声,都是时间流逝。
也不知过多久,寝帐里面脚步声
写韵跪至榻前,连请几声,他才恍然抬头,灯下,竟脸泪痕纵横。
写韵不敢抬头,低声说道:“皇上,您放下娘娘,让看看。”
夜天凌怔视着她,写韵再叫声:“皇上!”他突然惊醒般,眼中瞬间恢复簇清冷光,小心翼翼放下卿尘,将写韵让到榻前。
写韵见皇后情况,心底生凉。咬牙,返身取出金针,针在手,对准是皇后心口,却微抖,迟疑。
她抬头,不料见到皇后目光静静落过来。
夜天湛颓然摇头,低声说道:“不必,除张定水金针,谁还能救她。”
写韵见状,知这定是有重病之人,略略咬唇,抬头说道:“师父金针之术不敢说尽知,但也学得二,王爷若是信得过,不妨让前去试,哪怕有半丝希望也好。”
夜天湛目光微微亮,审视她片刻,把抓住她:“你跟走!”
写韵伏在马背上,路只见宫门深深,重重御道直入天阙,似乎遥不见尽头。
身前握缰是双稳持有力手,隔着层斗篷,身后那男子气息在雨中冷冽如斯。这样疾驰赶路,风雨无阻,不知他是为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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