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天时间,身子根本没有恢复元气,换作常人怕是连清醒也难,他居然硬撑着自己站起来,重新将剑拿在手中。他是怎做到?那几乎被摧毁身子中到底蕴藏什样力量?听着声声长剑落地,卿尘几次想站起来去阻止他,却又直忍着。她知道他骄傲,在狼狈时候不愿任何人看到,甚至是她也样。同情与怜悯,他并不需要。从来就是这身傲气,不肯服输,不肯低头,永远要比别人强,流血流汗都无所谓。
日渐西斜,在殿前投下廊柱深长影子。当卿尘觉得快要熬不住时候,身后传来声轻响。她闻声回头,夜天凌撑着殿门站在那里,手中仍握着柄流光刺目长剑。
“四哥!”卿尘急忙上前,触手处他那身天青长衫像被水浸过,里外湿透。他扶着她手微微喘息,唇角却勾出孤傲笑,如那剑锋,无比坚冷。
卿尘扶他坐在阶前坐下,他手中剑松,便仰面躺倒在大殿平整青石地上,微合双目,久久不说句话,胸口起伏不定,汗水滴滴落下,很快在光洁地面上洇出片深暗颜色。卿尘牵着他手,他修长手指微微有些颤,却猛用力便握住她。卿尘柔声道:“四哥,你这样子着急会伤到经脉,欲则不达,要慢慢来才行。”边说,边轻轻压上他手臂穴位,替他松弛因过度紧张而僵硬肌肉。
夜天凌手底松松,这时缓过劲儿来,转头看向她,淡声说道:“若连剑都拿不稳,又如何保护你?”
动。来人是斯惟云,举朝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比他更加刚正不阿,甚至有时连皇上都拿他无可奈何。无论是皇上还是凤家,若另有图谋,都不可能让这样个严谨耿直人前来。然而她派来斯惟云。
沉默对视中,斯惟云忽见湛王唇角勾起丝锐利笑容。
目若星,鬓若裁,笑似清风。
武台殿中,平时用作皇上练功之处西偏殿,透雕殿门紧闭,挡住殿外光与暖,里面不断传来刀剑声音。
晏奚不敢进殿去,在门外焦急万分,苦苦求道:“皇上……皇上您歇会儿吧。”
句话,卿尘满心心疼与担忧都漾上眼底,喉间似有什滞在那里,时不能言语。她忙将头侧过,只觉他手心里传来沉稳温度,如每个相拥而眠夜,平静,温暖。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风雨之中,在生死之间
殿中毫无回应,晏奚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晏奚,你先下去,这里有。”
晏奚回头,不知什时候皇后站在身后,目光似乎静静透过乌木之上细致镂空雕纹看向殿中,黛眉微拢,描摹出清浅忧伤痕迹。
“娘娘。”
“去吧。”卿尘轻轻挥手,晏奚便只得低头退下去。卿尘缓步迈上最后层殿阶,并没有像晏奚那样请求夜天凌,只是站在门前轻声说句:“四哥,在外面等你。”
说罢她靠着高大殿门慢慢坐下来,殿中声音依稀有刻停顿,然后便继续下去。卿尘以手抱膝,抬头望向面前清透天空,淡金色阳光洒下,落在她衣角梢。四周连风声都安寂,唯有大殿中断续剑啸声次次传来,每下都像划过心头,让她感觉难言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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