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林立高楼包裹着寻常巷陌,是北京这座城
他就像那江海中,亿万个体里,被沙粒选中那只倒霉蛤蚌,只能在以后岁月里,独自和这伤痛之源达成和解,直至它成为颗圆润珍珠时,那些经历也就成为不朽财富……
可这财富最终是别人,对满仓来讲,它永远都在那里,只有痛或不痛这个区别罢。
下午三点,出法院大门,满仓看到个熟悉身影,叼着烟卷,倚在法院门前石狮边,见到自己来,那人迅速地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右脚踩两下,微笑着迎上来。”许警官,你怎在这里……“满仓认出面前这个男人。”在等你啊,走,带你去个地方。“许警官亲切地搂住满仓肩膀,说道。”去哪里,有些不舒服,要不咱改天吧……“满仓婉言拒绝道。”上车吧,耽误不你太长时间。“说完,许警官指指面前黑色捷达车,说道。
满仓见推脱不掉,只好跟着许警官向车门处走去。”对,叫许海彬,今年35岁,同事们都叫大许,私底下你也可以这样称呼。“许警官系好安全带,边启动着车子边说道。”嗯……“满仓望着车窗外,逐渐倒退高楼大厦,随口附和道。”看你资料,丁满仓,是个医生,小时候梦想就是当名医生,多崇高职业啊,救死扶伤……“大许手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道路说道。
话说半,许海彬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提“死”这个敏感字眼,随即停顿下。
决心不过是记忆奴隶,它会根据你记忆随意更改。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单位给满仓放个长假,领导告诉满仓,不用急着回来上班,调整好状态随时回来报道。
满仓拒绝所有人来家里探望请求,没人能真正体会到他心情,除凤英……
可怜母子二人,被命运无情戏弄两次,在经历人生起起落落后,到头来还是仅剩下这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副驾驶位上满仓,把头倚在车窗玻璃上,眼神空洞,没有说话。
“对……对不起兄弟,你看这……”大许尴尬地解释着……
“没关系,你不用这拘谨,话说……你到底要带去哪里?”满仓把头转向开着车大许,问道。
“到你就知道,再有半小时吧,很近。”大许看满仓眼,神秘地说道。
满仓也不再接话,车子继续行驶着,穿过城市喧嚣,眼前林立高楼和宽敞街道,逐渐被个个四合院和纵横交错窄巷所取代……
无论是在井口村,还是在北京……
在无数个难以入眠难夜里,满仓都能听到母亲房间内传出来哽咽声,他不愿去回忆过去,但闭上眼,回忆却像潮水般汹涌而至,过去每个幸福片段,如今都变成把把锋利刀子,遍遍划割这他那早已千疮百孔五脏六腑……
回忆淬骨,思念噬心。
秦心遇害案并不复杂,在经过系统精神鉴定之后,嫌疑人被法院移送至市精神病院强制治疗,秦心生前院方积极配合满仓给予定金额赔偿,满仓又哪里在乎这些,此刻钱对他来讲,没有任何用处。
判决书下来那天,满仓平静地接受这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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