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他妈什
顾，在这帮子畜牲眼中，咱们
命还不如
块石头值钱……”
老杨点
颗烟，狠狠地道。
说曹操，曹操便到，远方传来摩托声响，由远及近。
纪文连忙迎出去……
余下三人皆神色凝重，言不发。
“想，想得紧……”
三人答道。
“想回家吗？”
纪文问道。
“想，每天每时每刻都想。”
二组工头儿老杨，忙跑进屋子里拿出副碗筷儿放到纪文面前，说道：
“纪工，您别嫌脏哈，对付用吧，就这条件……”
纪文笑着点头说道：
“但凡能用水洗掉，都不叫脏。”
说完，拿起酒瓶，给自己斟半碗酒，举碗说道：
但羁绊，该死羁绊，为人子为人夫责任，生生敲碎他傲骨。
而如今，在命运十字路口，纪文身体里流淌着血液，沸腾。
纪文整整衣衫走出办公室，下土坡，混到人群中痴痴地望着人群中间载歌载舞表演者们……
“纪工来，过去喝个吧，小曰本儿过年时发酒，大伙儿还余下不少哩……”
组工头儿老金说道。
，悠扬朝鲜族民歌声飘进来，高亢且热情。
平日里甚是疲累工人们，好不容易偷得半日清闲，竟这般意兴盎然。
原来，即便是身处惨境，大家都对生活依旧保有如此强烈热情。
而这上百号人身后，便是上百个家庭，他们是家里顶梁柱，是老人、孩子、妻子生活希望……
如果，白银矿坍塌，这多家庭，顷刻间便会支离破碎，实在是没胆去想。
不多时，摩托车声音渐远，纪文掐着沓电报纸，盯着上面内容，恨恨地坐下来。
老金侧过头瞧眼，都是日文，看不懂。
事实上，即便是中文，他也识不得几个字……
“告诉咱们，明天必须开工。”
纪文把电报纸叠好，放到胸前口袋里，又从口袋里摸出物，放到手
“那便回家，大伙儿都走。”
纪文轻声叙道。
在三人诧异神色之中，纪文将银矿山危机，都告诉大家。
“那这帮小鬼子，还能不顾咱们死活吗？”
三组工头儿小李惊恐地问道。
“平日工作中，纪文对三位多有得罪，心里老大过意不去，在这里给三位兄弟赔个不是，
干你们随意！”
说完，仰头，“咕噜”大口，便将那半碗烧酒，灌入肚中。
三人齐声称好，也都将碗中酒饮而尽。
众人饮罢，纪文压低声音问道：
“你们……想家吗？”
工人们私下里都称呼纪文为“走狗”，只有那三个与他有工作交集工头儿，知晓他其实直都在为工人们争取福利。
不然大伙儿哪里会得到这些酒水……
纪文微沉吟，点头应道：
“也好，走吧……”
老金忙拉着他手，指引着他，来到工头们桌前坐定。
自被掳后，纪文直都坚持不要孩子，纵使父母如何催促，他也如是坚持着。
因为他料到早晚会有这天，那些在梦中反复出现场景……
他这些年活得很憋屈，他心里清楚自己曾经师长、同事、朋友、学生会如何评价他。
是啊，这才是最可怖梦……
谁不想成为英雄，身为学者，谁还没些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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