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话开始在脑海里断续播放起来，伴随着不知是真实存在还是幻觉梵音
律师说，这是整件事根基，也许也是
切根基。
“所以算法究竟是什
呢？”读完冗长定义后，韩小华仍然不得要领。
最年轻那个律师抬起头，脸上没有半丝开玩笑样子。
他说：“是道。”
韩小华躺入舱内，温热弹性材料自动包裹住他身体，空气中有种令人平静甜味。他想
很久究竟在哪里闻到过，记忆只能回溯到孙子孙女出生时产房前，据说医院提取羊水中某种成分做成香薰，对产妇和家属都有镇静安抚功效。
事情并不像韩小华想象那简单，尽管他所想也并不简单。
他们第三次来到前海这栋全玻璃钢结构大厦，经过三重门禁关卡，终于来到此行目地：因陀罗系统。韩小华之前两次全面体检及基因测序、脑神经连接组测绘数据已经悉数上传到平台，组成个即便放眼全球也属于顶尖水平虚拟人模型。
全身经过消毒韩小华被喷上层半透明速干凝胶，其中包含着数百万个纳米感官单元，从某个特定角度看，仿佛松弛皮肤表面悬浮着层金砂。他颇有几分尴尬地被笑笑领到巨大蝌蚪状白色舱体前。
“这叫森萨拉舱，也叫轮回舱。”笑笑解释。
这并没有减轻几分小华心头疑虑。他注意到这里房间和设备都是用佛教名词命名。哥哥信佛吗？还是只是觉得这样做可以让中国人接受起来更容易些。毕竟如他所说，这还是项处于临床实验阶段前沿技术，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不会出岔子。
舱门关闭之前，他看见哥哥脸，似乎在对自己说，
话你都记住吗？
韩小华笑，这几天哥哥说太多话，比过去半个世纪说话加起来还多。这其中并没有多少手足间家长里短，更多是他听不懂也记不住天书。他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在跟另种人交流，比老外更陌生更遥远。
舱门完全合上，韩小华感觉自己脑壳被盖上条热毛巾，四周亮起蓝绿色光，有节奏地闪烁起来，越来越快，略高于体温含氧液体漫过他四肢，逐渐向五窍逼近。尽管这切都已经在引导视频里讲解过，可韩小华还是无法遏制身体里那种原初恐慌，如同回到童年在海边被恶浪卷跑经历。
他闭上眼，似乎这样能好受点。
……想象自己漂浮在望无际海面上，阳光、微风、海浪……什也不要想，什也不用怕……这时平台会在你肉身和量子态化身之间建立映射关系……你会感到有丝怪异，就像是意识和肉体之间有道空隙，总是无法严丝合缝地重叠在起……
对韩小华来说，再大岔子也不过是把自己死亡计划提前执行而已。
有人拍拍他肩膀，他回头，是哥哥，眼含关切，或者做出眼含关切样子。
“小华，你还需要考虑下吗？们还有时间。”
韩小华笑，“协议都签，你就别跟来这套。”
尽管三个律师花两天时间向他详细解释协议里所有条款，可他还是没法搞懂那些技术术语，神经链式反应、量子态化身、虚时间效应……简直比外语还难懂。他只记住个词：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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