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看到是水。
浅蓝色水贴着三根巨大骨架向后涌动,骨架中间明明空无物,水花却仿佛被道无形屏障隔绝在外,点儿也溅不进来。如果把巨大骨架看作是支撑起侧舷龙骨,此时感觉就像是身处船舱之中,透过舷窗向外张望——不同是,这几扇窗子几乎占据整个墙面。
洁萝很快被眼前奇妙景象所吸引……她恍如置身于水与天空分界线上,半沉在水底,而半浮在水上。头顶能看到炫目阳光和稀疏云彩,而下方则被水包围。在光线照射下,她能清晰地看到水体颜色发生变化,从最表层浅蓝到黄绿,然后变为墨绿,越往下看就越深。
忽然间,画面猛得震动起来,洁萝感到脚下阵颤抖,差点摔倒在地。她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在最后刻忍住——这些并不是真实发生景象,她告诉自己,而是神明在脑海中启示。
眼前水面快速上升,很快淹没天空。
第幅「画卷」中内容最为丰富。
那是个由刀锋和断骨构筑成王座,背后则是血红长条窗户以及高耸黑色石柱,看起来像是殿堂某个部分,将意识完全投入其中话,还能看到窗外连绵不绝尖塔城市。其中最为引人注目,是露出半截石头拱门——如果把旁边尖塔看作是赫尔梅斯民居建筑,那石门高度至少比五座大教堂通天塔加起来还要高,这完全违背常理。
更不可思议是,门内居然漆黑片,什都看不到,仿佛有张巨大且平滑幕布挡在它中间般,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片黑暗似乎存在深度,而且根本探不着底……越是盯着,越会让人毛骨悚然。
洁萝意识只在窗外停留小会儿,便将注意力集中到王座之上。
今天没有看到王座主人。
不对,与其说是水在上涨,不如说自己在下沉。
很快,窗外景象全部被水覆盖,她甚至看到贴着骨架游动红色鱼儿,先是两三只,随后越来越多,密密麻麻鱼群就像是条赤红缎带,包裹在那层看不见屏障之外。水颜色逐渐由墨绿转为无光黑色,最后画面没入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完全消失。
脑海中所看到内容并非成不变,例如有时候,她能看到名身披铠甲武士坐在王座上,头顶被造型狰狞黑色坚盔所笼罩,只能从眼眶处看到微微红光。不过这样场景并不多见,大多时候,座位上都是空空如也。
根据秘史记载,这卷画中内容应该指向魔鬼起源城市,也就是它们最初出现地方——曙光境西北角。
洁萝对此持有同样看法,毕竟画面中无处不在血红色和黑石尖塔都与魔鬼生存环境极为相似,王座主人头盔亦带着鲜明魔鬼风格,唯奇怪是,它身躯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两样,并不像圣书中描绘心惧魔、地狱领主那般强壮且恐怖,因此对它身份猜测也举不胜数,有教皇认为它是邪恶源头,也有女巫认为它是魔鬼族中守护者——它所看守,正是神明秘密。
第二幅「画卷」则诡异得多。
它所显示内容很少,而且似乎在不断移动。至少在洁萝有限几次观察里,从没有见过重复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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