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纤细脚趾微微颤抖下。
断剑心也跟着颤,她甚至以为是自己错觉,眨眨眼睛,再次看去——
脚趾又抖动两下,接着像是许久没有动弹过生锈剪子,生涩而迟缓地弯曲起来。
她直悬着心终于落地,刚想要欢呼出声,却看到英雄眼角出现两朵闪烁泪花。她不由得愣住,即使在那段最艰难时期,她也从未见过对方流泪。
“谢……”英雄开口便哽咽住,许久都没能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她意思,“谢……谢……”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对完整脚掌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娜娜瓦精神也到极限,她几乎是丢下手术刀般放开断剑,扶着床沿大口喘气,额头上布满细小汗珠。
而断剑亦好不到哪里去,整个过程对她而言都像是不停朝五脏六腑里充气,即使恢复原貌后,浑身上下仍酸痛不已。
小姑娘被温蒂抱着去隔壁房间稍作休息,但她却执意留下来。
她想要和安妮、艾米起,第时间看到英雄醒来。
尔·帕西将她们两人连接在起时,这股魔力也会对断剑造成冲击。好在叶子小姐能力本身就具有生机与滋润特性,适应之后也不会太过难受,不像安娜黑火,坚硬、锋冽、冰冷,仿佛浑身被钢针所填满,加上浩瀚魔力容量,几乎让她难以忍受。
因此在与女巫协同工作时,只有和安娜小姐合作次数最少。
由于变成剑刃后,她能与使用者产生定意识联系,也隐隐察觉到女巫魔力和本身性格并非毫无关系,大多数女巫脾性总是能从魔力波动中感受得到。因此她十分难以理解,看上去平易近人、虽然话不多却聪慧无比安娜小姐,在魔力上却会给她这样感觉。
安娜褪下英雄袜子,指尖乍现出条幽黑细线,像绳索般捆住对方双腿。
断剑不禁打个寒颤。
安妮俯身抱住她,后者在她怀中放声大哭
……
安眠蕨药效褪去后,英雄缓缓睁开眼睛。
“怎样?”温蒂将她托起,靠坐在床头,柔声问道,“能感觉到它存在吗?”
她先是晃晃脑袋,像是想将昏睡余韵甩出大脑,接着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双脚——而那里原本只是光秃秃半截,除让人心疼伤疤外,什都没有。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将目光投到她足背上,医疗室里时寂静无声。
她亲眼见过,在有必要时,这道黑火能瞬间融化金属,焚毁切,但现在,它便如合作时对方魔力给她造成感觉那般,只是道坚硬无比冰冷细丝罢。
黑线很快消失不见,断剑知道它已经缩卷成个微不可察黑点,在收缩过程中,皮肤、血管和骨骼都被干净利落地分为二——因为其切割面太过平整,所缠绕部位过好阵子才逐渐现出圈血痕。
切下来断肢不到指厚,娜娜瓦用短匕挑开已然剥离表皮,驱动魔力将伤口包裹其中。
接下来治疗断剑已看过许多次。
血红伤口开始向前生长,老皮下方长出粉嫩新皮,两人体内魔力亦飞速流逝,如果没有叶子进行源源不断补充,要不多久她们就会耗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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