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乞求也罢,赌狠也好,都没意义。他曾度把逃跑当做混沌度日里唯令他保持清醒事,他要回到他以往人生轨迹里去,但是那点念想现在已经遥不可及。
他可以继续苦心孤诣地找机会去接触外人,也许年半载,或者更长时间之后,他能跟国内取得联系,找李泽,或者别什人。然后经过迂回或者直接手段,他回国,辈子再不见阮成锋。
然而已经发生事情,终究不可能当做从未经历。已经知道事情,也不能把脑袋埋进沙子里自欺欺人。
他疲倦地闭上眼睛,幼年时阮成锋,渐渐地从模糊点点清晰。
他父亲和阮成锋父亲,分别是阮鸿升妾和妻生,旧时代产物,两个都是正式娶进门女人。
阮成杰重重脚踹开桌子,沉重硬木桌子向着阮成锋方向平平地砸过去。
阮成锋没动,在惊天动地巨响里,阮成杰冷笑着站起来。
“不砍?那爷不奉陪。”
他转身就朝外走,端粥小哥横过条胳膊拦住他。阮成杰猛然曲臂往他肋下横击,顺带着提膝撞向这人要害。他眼前正金星乱迸,不过无所谓,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那又怎样。
他最终被个手刀砍中后颈,如愿地倒下去。
把刀,嘴角往上提提。
阮成锋没说话,端粥小哥站在阮成杰身后,也不说话。
阮成杰忽然觉得这场面滑稽透。
他咣地声把条腿砸到桌子上头,扯起裤脚。
“来砍。”
宅斗旧事他不解,也没兴趣,只是有记忆以来,父亲始终是个温和到唯唯诺诺老好人,母亲也谨小慎微。被称为小奶奶亲祖母很少见到,只有每年过年时候,在大年初三以后,父母会带他去另个宅子给那个老太太磕头。
二叔就飞扬跋扈,二婶出身名门,夫妻两个联着手花钱,花完有大奶奶补贴。在大奶奶死后,这对败家精不到两年就花光那笔数额庞大遗产
阮成锋站起来,他缓慢推开几乎要卡到他胸口实木长桌,滑到桌沿处摇摇欲坠那把菜刀当啷声落地。在余响不绝中,阮成锋慢慢走过来,垂目看软倒在地阮成杰,凝视良久,弯下`身把他抱起来,抱上楼。
阮成杰以为自己是按Replay键。
他仍然是浑身疼痛地在那张床上醒来,只是这次他意识清醒得很快,天是黑,不过日与夜对现在他来说是样,他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安静很久,脑子里漫无目地放着空,渐渐地才觉出不远处有另个人呼吸。
那人开口。
“阮成杰。”
他简直想跟以前接触过个商业前辈学学,那是位票友。来兴致时经常会请几个角儿到家里票段,有次他遇上。
那前辈摇头晃脑地唱:“……欺寡人好似那家人奴婢;欺寡人好似那墙倒众推……”[注]
阮成杰慢慢回忆,眯着眼睛带着笑,从鼻腔里哼出那慢板后头两句。
“欺寡人好似那孤魂怨鬼;欺寡人好似那猛虎失威。”
阮成锋直静静地看他,那眼神内容复杂情绪幽深,阮成杰曾几次直视过,并试图弄明白那里头真实意图,不过现在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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