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成杰笑,他舒展肢体,把整个人都托付在这片心想事成梦境里。
梦境之外阮成锋,把呼吸渐渐平稳哥哥调整个姿势,仍然抱在怀里。
他垂着眼皮,在片黑暗里反复描绘无数遍这人眉眼轮廓,其实哪里还需要用眼睛去看,过往二三十年,他在爱恨交织里把这人在心上鲜血淋漓地刻印千百次。
阮成锋不让他死。
开始是注射葡萄糖,维持基本生命体征
阮成杰轻轻笑下,这表情也许做出来,也许没有。总之,他浑身松弛地陷进片黑暗里去。
他梦见十多年未见父母。
那对男女,他已经忘记他们样子,那时跟阮鸿升装可怜,他说自己梦见父母,其实根本没有。大约是连他潜意识都拒绝去软弱去心存依靠,父母离去以后,他甚至很少想到他们。除却意外中翻到照片,他为什还要想他们呢?
不可能拥有东西,他从不心存幻想。
也之所以,当他在颠倒乱象里见到那对男女,温柔女声叫他:“宝宝。”
也有别人。好歹这个弟弟是至亲骨肉,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不知道时间又过去多久,也许三五天,也许周,送进来饮食丝毫没有动过,这小别墅里本来人就不多,有时候静到极致,甚至能听到血液流经血管声音,心跳声大得吓人。阮成锋不是恨他?他想,快。
之后某天,那扇门忽然被踹开。
他甚至没睁开眼睛,下刻就被猛然提起上身,臂上痛,他惘然睁眼,看到阮成锋极近距离压抑着怒火眼睛,根粗大针筒扎在他肘弯静脉里,阮成锋往他身体里推针手很稳,说出来话却夹带着汹汹怒气。
“你想死?就这轻轻松松死?眼睛闭自己解脱?你那些心眼、算计、栽赃、嫁祸,全部笔勾销?你亏欠东西太多,给老老实实地活下去!”
他迷惑不已地想:“叫谁?”
那男人抱起他,阮成杰惊讶地发现自己才点点高,他被整个儿笼在个坚实怀抱里,轻柔吻落在他额头和脸颊上。
他梦见盛大华丽生日宴会,梦见毛毛虫破茧成蝶,梦见湿漉漉模型车从池塘里直开到他面前,梦见高山古堡、雪峰入云,有个人跟他讲述过,那是多壮美景色。
他渐渐明白过来,这是在做梦。
梦和现实是完全相反。
阮成杰瞳仁失焦地看着这人愤怒焦灼面孔,心下模模糊糊地想,他急什呢?
阮成锋往他身体里推完大管葡萄糖,针管拔,对上就是这样张青白失色面孔。几秒对视之后,他忽然失态地钳住阮成杰下颌骨,对着毫无血色唇覆上去。
阮成杰唇是无力微张。他没反抗,也没反应,阮成锋粗,bao和大力道下,他干燥唇和舌头被推开,呼吸被截成段滞涩溪流。
阮成锋手指死死扯紧他凌乱发,近乎麻木头皮钝痛下,阮成杰渐渐闭上眼睛,像是燃尽灰堆里最后星亮色也熄灭,寸寸涨上来疲倦淹没意识,在彻底灭顶之先,他忽然觉得阮成锋这紧紧卡住他身体架势像是要把他揉碎,又像是怕他真碎。
这人,怎有些手足无措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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