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们哪里也没有去,仅仅只在云层之巅远远望番街景,行政酒廊送餐上来,久违中餐,阮成杰仿佛心情也愉悦不少,他舒舒服服地享受顿川渝美食,吃饱喝足以后给阮成锋个笑脸。
这让后者颇有点受宠若惊,阮成杰失笑,忽然兴起逗他心思。
他微笑着望向阮成锋:“能不能去华瑞大厦转圈。”
阮成锋才升起笑容顿住秒,但他没说话,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他只是非常认真地看着阮成杰。
阮成杰在翻酒店送来当日早报,他信手拾过页,财经版本上熙熙攘攘名目十分熟悉,恍惚间竟仿佛昨日才在华瑞总裁办公室里刚刚读过前页。
只是人已不同。
名利场便是修罗场。
于他而言,横陈在足下尸骨中,具具更是与自己有着分离不亲缘关系。午夜梦回之际,不是不冷。
他用几十年时间编织黄金囚笼,将自己关在里头。直到有人横冲直撞地打破它,转而被囚禁到另个更加无法摆脱牢笼里。
知道李泽对你意义。”
阮成杰抬起视线对上他眼睛,目光中颇为复杂,最后他点下头:“多谢。”
他们在婚礼前三天飞抵Z市。
阮成锋没有回阮家旧宅住,他直接订周酒店。在Z市新地标天平国际97层,云和风都在脚底下经过,他站在酒店套房落地玻璃窗边向外看。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行如蚁。这座城市与他两年前回来时已经有巨大不同。中国是片蓝海,而Z市是这个广袤国度里最富生机部分。视野彼端是华瑞大厦,那座傲立于万千广厦之中挺拔楼宇始终姓阮。
仿佛童年时站在走廊角,看着阮成杰轻飘飘地从他辆辆认真堆砌在房门口小汽车上跨过。
当年阮成杰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光角落里站个人,然
禁忌与情欲牢笼,他身不由己地陷进去。然而终究这次有人和他起沦陷,这种不再孤单感觉,到底好过他自己个人赤手空拳面对这世界。
他不晓得阮成锋每日里挂在嘴边喜欢是哪种喜欢。只是听得多,便也信以为真。无论如何,在无所有之后这人仍然紧紧地抓住他。那起码说明,自己本身……也还是有些可取之处吧。
不必曲意逢迎,不必苦心孤诣,不必处处算计,不必坐在火山口去提防它会在哪日爆发。
他到底也算是隔世为人。
就把上辈子恩怨情仇全抛却,重换个活法吧。
他没有去关注身后阮成杰是在以什样心情打量这座久违城市,他只是自己个人心情平静地看很久。
这座城市有他童年和少年。记忆里他享遍人间富贵繁华,那时却不知道,没有任何种平安如意是凭空而降。在他为非作歹嚣张跋扈岁月里,另个人苦心营役艰难前行,分寸地在争取自己空间。
直到他需要在举目无亲黑非洲,靠双拳头去为父母幼妹博个活下去、活得好寻常生活时,他才知道,人在朝不保夕绝境里,需要付出何等坚韧和努力。
阮成锋终于在离国万里之后,忽然读懂那个始终疏离并厌弃自己哥哥。
之后就更加放不下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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