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胜安,他两个儿子,唐家三个管事,个家丁头子,几颗脑袋相继被砍下。可笑那最后者,平日里趾高气昂,凶恶如豺狼,叫人见便怕,真厮杀来却是稀软怂货,乞命投降也难逃刀清算!
然后已让出舞台多时陆谦再次走到所有人眼前,他手中抱着个枣木箱,里头放着是个个账本,还有大把借条、高利贷字据等。
“拿火把来。”
陆谦接过火把,然后把它递给李四郎,后者浑身颤栗从借条和高利贷中抓出大把来,“真,真,这都是真……”
地主在青黄不接时放贷于手下佃户,这是他们笼络人心种策略,同时也是他们收拢财富种方式,两者区别只在于地主士绅心是不是黑透,手段却并无二般变化。
礼是唐家唯读书人,是唐家颜面;那就只唐明义能‘为祸乡里’。不过陆谦却觉得这唐明义更该是去从军,这厮骨子里真真有股狠劲。李四郎怒骂时候,他也硬挺着回骂回去。
李四郎骂唐家狼心狗肺,逼死人命,他就回骂李四郎不知好歹,不识时务;
李四郎骂他收租苛刻,斗大三分,唐明义就回骂他是懒骨头,不肯卖力干活,天生就是没福气要吃苦命。
李四郎还骂他放高利贷,大斗进小斗出,借逼债抢夺田亩,唐明义就回骂借钱人都是穷鬼,没钱还要借钱花,活该倒霉。
直直是陆谦好‘队友’,把李四郎气怒发冲冠,便是周边围着唐庙人都恨得发狂,两个不大后生在狂怒之下冲上去殴打唐明义。这厮嘴被打烂,眼睛被打出血,牙齿都掉三颗,还不喊疼,二不求饶,只骂乱民都该死,算是与百姓针锋相对。
唐庙之民与邻近村镇百姓区别就在于他们赶上个正在迅速崛起中地主豪强。
这唐胜安闺女嫁给本府团练使做妾,甚是得宠,唐胜安得到层官皮庇护,那转眼间就也变得非比寻常起来,不但摇身变在假女婿帮衬下搞起乡勇,更还是如头饿狼样吞噬起边上村民们血肉。
陆谦都可以肯定,这唐家人目是把唐庙所有田亩全都收拢在自家手中,然后他就会摇身变,做那耕读传家书香门第。因为区区个团练使,能给唐家人庇护就如此多。
但如此机遇对于个小小士绅来说已经是天上掉下美味馅饼。这是家门晋升,社会层次晋升,从普通地主变成士绅。
这真真出乎陆谦预料,但却只叫他心底里不停地为唐明义硬骨头呐喊加油。
之前为唐家人被砍头欢呼呐喊只有六七十唐庙人,但现在却整整有二三百人,占所有青壮中六七成。
阮小五得陆谦示意后,上前把被打已不成人样唐明义拉出来,阮小二用布仔细擦着手里钢刀,就像是看个死物样。
陆谦上前高声叫着唐明义该死,阮小二听,把手中钢刀舞起几个刀花,大踏步走到提着唐明义阮小五跟前。
看到阮小二拎着钢刀,稳稳地步步走向唐明义,唐庙人呼声渐渐就弱。直到唐明义被刀枭首,直到唐明义那颗已经被打不成人样头颅被阮小五抓在手中,高高举起时候,唐庙中才蓦然响起震耳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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