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表兄命蹇时乖,近日在宫内出差错,被下大牢。直叫汤隆和徐家娘子急坏,尤其那徐娘子还有身孕,当即就病倒在床上,只由着汤隆来奔走打点,却半点也无用处。次次撞壁,次次被妥妥,可把这头金钱豹揉捏成可怜小猫。
直到昨日,他才从人手中拿到表兄徐宁递出来信件,却是使他取那赛唐猊来王太尉府上,不需多说旁,直言要脱罪,求个余生安稳。
此刻汤隆还在门房处等候,兀强自镇定,实则神慌意乱。这王太尉府上,可是他最后期望所在。如果此处也无门路敞开,汤隆便只能先将嫂嫂送出城去,祈求哥哥别在狱中就遭毒手,即便是发配充军,路上也好有个劫杀机会。
又是半晌,已然有小半时辰。就看到位葛巾皂袍,细须如绺,慈眉善目矮胖老者走进这门房喝茶之处,那门子看到老者是老早个唱喏:“老都管安。”汤隆也忙起身见礼,他这些日子连连碰壁,可是知晓那大户
夜之间,不知何时下起大雪,直将这偌大东京城都镀上层银白。
无数寒家小民在这严寒酷冷日子里冻瑟瑟发抖,那每年挨到冬季,东京城内柴薪炭火,价格都在拔直线升高,受用不起百姓大有人在;可是在临近内皇朝王太尉府邸里,盆盆上等银霜炭不停地烧着,直让偌大小花厅中都温如暖春。便是旁花几架上,都在绽放着娇艳花朵。
这个时节本是百花凋零日子,但那有钱人,在天日渐寒时候,就将花儿移到温棚暖房中好生养着,到这寒冬腊月,依旧可叫富贵人嗅百花芬香。
而王太尉是东京城内出名雅清人,那厅房中,休管是春夏秋冬,每日都少不娇艳花朵伴随。府上自有座大大花房,由那东京城内手艺顶尖花匠在小心看管。他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驸马。与当今皇帝在潜邸时候,就交往甚密,不知道家财富有几何,从来不愁花销。这寒冬时日里,每日太尉府上烧掉石炭钱,就不知道是几百贯亦或是上千贯。
不过这位驸马王晋卿虽被人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可人却不是真太尉,他介驸马是掌不大权。只是人与当今皇帝交往紧密,如此才是他在东京城内风光无限根本。想当初,那高俅都做过他亲随。
此刻王驸马,手执玉盏,内中微微淡红果酒清香扑鼻,面带迷情,鼻息微红,如是饮醉。若不是花厅正中央木几上摆着副寒光凛凛甲胄,直叫人以为是他赏着雪景,嗅着花香,饮着美酒,人便醉呢。
而事实却是这位半生也没杀过人,没亲身往西北、河北走过通小王都太尉,在双目关注着眼前甲胄而痴迷。
说起来也怪去,这位从不曾提刀,更没想过亲上战阵驸马爷,生平却极是喜爱刀甲。他曾经出三万贯向徐宁求购这幅赛唐猊,只是徐宁恐怕久后军前阵后要用,不曾舍得卖与他。
而现如今,这幅雁翎锁子甲却被那徐宁表弟,亲手送到门前。叫王晋卿怎不高兴?
汤隆此刻还在门外恭候,却是介白身,连来面见驸马爷资格都没。而他心中纵然有无尽焦急怒火,却也只能强自忍耐。此次他来,所求不为别,只求个脱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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