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10）

他手下，道："别这着，扳坏！问你，你前天来，妈跟你说些什？"世钧笑道："没说什呀。"曼桢笑道："你就是这样不坦白。就是因为对母亲欠坦白，害你受冤枉。"世钧笑道："爹枉什？"曼桢笑道："你就甭管，反正已经对她解释过，她现在知道她是冤枉好人。"世钧笑道："哦，知道，她定是当对你没有诚意。"曼桢笑道："怎，你听见她说吗？"世钧笑道："没有没有。那天来，根本没见到她。"曼桢道："不相信。"世钧道："是真。那天你姊姊来，是不是？"曼桢略点点头。世钧道："她们在里边屋子里说话，听见你母亲说──"他不愿意说她母亲势利，略顿顿，方道："也记不清楚，反正那意思是说豫瑾是个理想女婿。"曼桢微笑道："豫瑾也许是老太太们理想女婿。"世钧望着她笑道："倒觉得他这人是雅俗共赏。"

曼桢瞅他眼，道："你不提，也不说──正要跟你算账呢！"世钧笑道："怎？"曼桢道："你以为跟豫瑾很好，是不是？你这样不信任。"世钧笑道："没这个事！刚才说着玩。知道你对他不过是很佩服罢，他呢，他是个最多情人，他这些年来这样忠于你姊姊，怎会在短短几天内忽然爱上她妹妹？不会有这样事情。"他提起豫瑾，就有点酸溜溜，曼桢本来想把豫瑾向她求婚经过索性告诉他，免得他老有那样团疑云在那里。但是她倒又不愿意说，因为她也觉得豫瑾为她姊姊"守节"这些年，忽然移爱到她身上，是有点使人诧异，给世钧那样说，也是显得有点可笑。她不愿意让他给人家讪笑。她多少有点回护着他。

世钧见她欲言又止样子，倒有点奇怪，不禁向她看眼。他也默然。半晌，方才笑道："你母亲说话对。"曼桢笑道："哪句话？"世钧笑道："还是早点结婚好。老这样下去，容易发生误会。"曼桢笑道："除非你，是不会瞎疑心。譬如你刚才说叔惠妹妹──"世钧笑道："叔惠妹妹？人家今年才十四岁呢。"曼桢笑道："并不是绕着弯子在那儿打听着，你可别当是诚心。"世钧笑道："也许你是诚心。"曼桢却真有点生气，道："不跟你说话！-便跑开。

世钧拉住她笑道："跟你说正经。"曼桢道："们不是早已决定吗，说再等两年。"世钧道："其实结婚也是样，你不是照样可以做事吗？"曼桢道："那要是──要是有小孩子呢？孩子多，就不能出去做事，就得你个人负担这两份家开销。这种事情看得多，个男人除养家，丈人家里也靠着他，逼得他见钱就抓，什事都干，那还有什前途──你笑什？"世钧笑道："你打算要多少个小孩子？"曼桢啐道："这回真不理你！"

世钧又道："说真，也不是不能吃苦，有苦大家吃。你也不替想想，眼看着你这样辛苦，不觉得难过吗？"曼桢道："不要紧。"她总是这样固执。世钧这些话也说过不止回。他郁郁地不作声。曼桢向他脸上望望，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