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荪很感兴趣似,尽着追问他是在哪儿见到这位小姐,似乎很想去揭穿这个骗局,作为种报复。啸桐只含糊说是在朋友家碰见,他不大愿意说出来是他自己儿子带到家里来。
那天晚上,旁边没人时候,他便和他太太说:"你说这事情怪不怪。那位顾小姐看见她就觉得很眼熟,说像谁呢,就像菊荪从前认识个舞女。那人可巧也姓顾──刚才听见菊荪说。还说那人现在也不做舞女,更流落。这顾小姐定跟她是家。想必是姊妹,要不然决没有这样像。"沈太太起初听这话,时脑子里没有转过来,只是"嗯,嗯,哦,哦"应着。再想,不对,心里暗暗吃惊,忙道:"真有这种事情?"啸桐道:"还是假?"沈太太道:"那顾小姐看她倒挺好,真看不出来!"啸桐道:"你懂得些什,她们那种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骗骗你们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太太们,还不容易!"说得沈太太哑口无言。
啸桐又道:"世钧不知道可晓得她底细。"沈太太道:"他哪儿会知道人家家里这些事情?他跟那顾小姐也不过是同事。"啸桐哼声道:"同事!"他连世钧都怀疑起来。但是到底爱子心切,自己又把话说回来,道:"就算她现在是个女职员吧,从前也还不知干过什──这种人家出身人,除非长得真丑,长大总是吃这碗饭。"沈太太又是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只有把这件事往叔惠身上推,因道:"看,这事情要是真,倒是得告诉许家少爷声,点醒他下。听见世钧说,她是许家少爷朋友。"啸桐道:"许叔惠倒是很器重他,要照这样,那真替他可惜,年纪轻轻,去跟这样个女人搅在起。"沈太太道:"想他定是不知道。其实究竟是不是,们也还不能断定。"啸桐半天不言语,末也只淡淡说声:"其实要打听起来还不容易?不过既然跟们不相干,也就不必去管它。"
沈太太盘算晚上。她想跟世钧好好谈谈。她正这样想着,刚巧世钧也想找个机会跟她长谈下,把曼桢和他婚约向她公开。这天上午,沈太太独自在起坐间里,拿着两只锡蜡台在那里擦着。年关将近,香炉蜡台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世钧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笑道:"舅舅怎才来两天就要走?"沈太太道:"快过年,人家家里也有事情。"世钧道:"送舅舅到上海去。"沈太太顿顿方才微笑道:"反正天到晚就惦记着要到上海去。"世钧微笑着不作声,沈太太便又笑着代他加以解释,道:"知道,你们在上海住惯人,在别处待着总嫌闷得慌。你就去玩两天,不过早点回来就是,到年底,店里也要结账,家里也还有好些事情。"世钧"唔"声。
他老坐在那里不走,想出些闲话来跟她说。闲谈会,沈太太忽然问道:"你跟顾小姐熟不熟?"世钧不禁心跳起来。他想她定是有意,特地引到这个题目上去,免得他要说又说不出口。母亲真待他太好。他可以趁此就把实话说出来。但是她不容他开口,便接连着说下去道:"问你不是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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