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来。顾太太忙撑起半身,拥被坐着。老太太道:"你就别动,豫瑾又不是外人。"豫瑾问知她是洗衣服洗多,所以扭腰,便道:"可以拿热水渥渥,家里有松节油没有,拿松节油多擦擦就好。"曼桢笑道:"待会儿去买去。"她给豫瑾倒杯茶来。看见豫瑾,她不由得想到上次他来时候,她那时候心情多
愉快,才隔两个月工夫,真是人事无常。她又有些惘惘。
老太太问豫瑾是什时候到上海。豫瑾笑道:"已经来个多礼拜。也是因为直没工夫来……"说到这里,便拿出两张喜柬,略有点忸怩地递过来。顾太太见,便笑道:"哦,要请们吃喜酒!"老太太笑道:"是呀,你是该结婚!"顾太太道:"新娘子是哪家小姐?"曼桢笑着翻开喜柬,看日期就是明天,新娘姓陈。老太太又问:"可是在家乡认识?"豫瑾笑道:"不是。还是上次到上海来,不是在个朋友家住两天,就是他给介绍。后来们直就通通信。"曼桢不由得想道:"见见面通通信,就结婚,而且这样快,共不到两个月工夫……"她知道豫瑾上次在这里是受点刺激,不过她没想到他后来见到她姊姊,也是重刺激。她还当是完全因为她缘故,所以起种反激作用,使他很快跟别人结婚。但无论如何,总是很好事情,她应当替他高兴。可是今天刚巧碰着她自己心里有事,越是想做出欢笑样子,越是笑不出来,不笑还是不行,人家又不知道她另有别伤心事情,或者还以为她是因他结婚而懊丧。
她向豫瑾笑着说:"你们预备结婚还在上海耽搁些时吗?"豫瑾微笑道:"过明天就要回去。"在他结婚前夕又见到曼桢,他心里种感想也正是难言。他稍微坐会就想走,说:"对不起,不能多待,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曼桢笑道:"你不早点告诉们,也许们可以帮帮忙。"她尽管笑容满面,笑得两块面颊都发酸,豫瑾还是觉得她今天有点异样,因为她两只眼睛红红,而且有些肿,好象哭过似。他来时候就注意到。今天来,没看见世钧,难道她和世钧闹翻吗?──不能再往下面想,自己是明天就要结婚人,却还关心到人家这些事情,不知道是什意思。
他站起来拿起帽子,笑道:"朋天早点来。"顾太太笑道:"明天定来道喜。"曼桢正要送他下去,忽然又有阵急促敲门声,然后就听见楼底下老妈子向上面喊声:"顾太太,你们大小姐家里派人来!"曼桢这时候早已心灰意懒,想着世钧决不会来,但是听见说不是他,她还是又次感到失望。顾太太听见是曼璐家里来人,却大吃惊,猜着就是曼璐病情起变化。她把被窝掀,两只脚踏到地上去找鞋子,连声说:"是谁来?叫他上来。"曼桢出去看,是祝家汽车夫。那车夫上楼来,站在房门外面说道:"老太太,们太太叫再来接您去趟。"顾太太颤声道:"怎啦?"车夫道:"也不清楚,听见说好象是病得很厉害。"顾太太道:"这就去。"顾老太太道:"你能去?"顾太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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