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马上就得接妈回来主婚。以后当然还是住在上海,孩子们上学也方便些。大弟弟等他毕业,也别忙着叫他去找事,让他多念两年书,赶明儿叫鸿才送他出洋留学去。妈吃这些年苦,也该享享福,以后你跟过。可不许你再洗衣裳做饭,妈这大年纪,实在不该再做这样重事,昨天就是累,把腰都扭。你都不知道,听着心里不知多难受呢!"席话把顾太太说得心里迷迷糊糊,尤其是她所描绘大弟弟锦片前程。
母女俩谈谈说说,小陶已经赶来,曼璐当着她母亲面嘱咐他当天就动身,到苏州去赁下所房子,日内就要搬去住,临时再打电报给他,他好到车站上去迎接。又叫顾太太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叫汽车送她回去,让小陶搭她车子同走。顾太太本来还想要求和曼桢见面,当着小陶,也没好说什,只好就这样走,身上揣着曼璐给笔钱。
顾太太坐着汽车回去,心里直有点惴惴。想着老太太和孩子们等会问起曼桢来,应当怎样对答。这时候想必他们吃喜酒总还没有回来。她揿铃,是刘家老妈子来开门,开门就说:"沈先生来,你们都出去,他在这儿等半天。"顾太太心里卜通跳,这紧张,几乎把曼璐教给她话全忘得干干净净。当下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来,和世钧相见。原来世钧自从昨天和曼桢闹翻,离开顾家以后,直就个人在外面乱走,到很晚才回到叔惠家里去,夜也没有睡。今天下午他打个电话到曼桢办公处,问,曼桢今天没有来,他心里想她不要是病吧,因此马上赶到她家里来,不料他们全家都出去,刘家老妈子告诉他曼桢昨天就到她姊姊家去,是她姊姊家派汽车来接,后来就没有回来过。世钧因为昨天就听见说她姊姊生病,她定是和她母亲替换着前去照料,但不知道她今天回来不回来。刘家那老妈子倒是十分殷勤,让他进去坐,顾家没有人在家,把楼上房门都锁起来,只有楼下那间空房没有上锁,她便从她东家房里端把椅子过去,让世钧在那边坐着。那间房就是从前豫瑾住过,那老妈子便笑道:"从前住在这儿那个张先生,昨天又来。"世钧略怔怔,因笑道:"哦?他这次来,还住在这儿吧?"那老妈子道:"那倒不晓得,昨天没住在这儿。"正说着,刘家太太在那边喊"高妈!高妈!"她便跑出去。这间房空关许久,灰尘满积,呼吸都有点窒息。世钧个人坐在这里,万分无聊,又在窗前站会,窗台上层浮灰,便信手在那灰上画字,画画又都抹,心里乱得很,只管盘算着见到曼桢应当怎样对她解释,又想着豫瑾昨天来,不知道看见曼桢没有,豫瑾不晓得可知道不知道他和曼桢解约事──她该不会告诉他吧?她正在气愤和伤心时候,对于豫瑾倒是个很好机会。想到这里,越发心里像火烧似。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曼桢,把事情挽回过来。
好容易盼到后门口门铃响,听见高妈去开门,世钧忙跟出去,见是顾太太。便迎上去笑道:"伯母回来。"他这次从南京来,和顾太太还是第次见面,顾太太看见他,却句寒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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