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工,远远近近许多汽笛匚爻っ,烟囱里纾在通红夕阳天上笔直上升。群归鸦呱呱叫着在头上飞过。世钧又说起叫他做伴郎话,叔惠推辞说动身在即,恐怕来不及参与世钧婚礼。但是世钧说,如果来不及话,他宁可把婚期提早些,想必翠芝也会同意。叔惠见他这样坚持,也就无法拒绝?/p>
那天晚上叔惠留他在宿舍里吃晚饭,饭后又谈会才走,他这次来是住在他舅舅家里。住几天,东西买得差不多,就回南京去。
叔惠在他们喜期前天来到南京。办喜事人家向来是闹哄哄,家翻宅乱,沈太太在百忙中还替叔惠布置下间客房。他们自己家里地方是-仄点,可是这次办喜事排场倒不小,先在中央饭店举行婚礼,晚上又在个大酒楼上排下喜宴。翠芝在酒楼上出现时候,已经换上身便装,大红丝绒窄袖旗袍上面罩件大红丝绒小坎肩,是那时候最流行式样。叔惠远远在灯下望着她,好久不见,快年吧,上次见面时候,他向她道贺因为她和鹏订婚,现在倒又向她道贺。永远身为局外人他,是不免有点感慨。
他是伴郎,照理应当和新郎新娘同席,但是因为他善于应酬,要借重他招待客人,所以把他安插在另外桌上。他们那桌上也许因为有他,特别热闹,闹酒闹得很凶。叔惠豁拳技术实在不大高明,又不肯服输,结果是他喝得最多。
后来大家轮流到新人席上去敬酒,叔惠也跟着起哄,大家又闹着要他们报告恋爱经过。僵持许久,又有人出来打圆场,叫他们当众搀搀手就算。这在旧式新郎新娘,或许是个难题,像他们这是由恋爱而结婚新式婚姻,握握手又算得什,然而翠芝脾气很僵,她只管低着头坐在那里,世钧又面嫩,还是叔惠在旁边算是替他们解围,他硬把翠芝手拉,笑道:"来来来,世钧,手伸出来,快。"但是翠芝这时候忽然抬起头来,向叔惠呆呆望着。叔惠定是喝醉,他也不知怎,尽拉着她手不放。世钧心里想,翠芝定生气,她脸上颜色很不对,简直惨白,她简直好象要哭出来。
席散以后,部份人仍旧跟他们回到家里去,继续闹房,叔惠却没有参加,他早跟世钧说好,当天就得乘夜车回上海去,因为马上就要动身出国,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料理。所以他回到世钧家里,只和沈太太谢声,就悄悄拿着箱子雇车走。
闹房人直闹到很晚才走。本来挤满屋子人,人都走,照理应当显得空阔得多,但是恰巧相反,不知道为什反而觉得地方变狭小。屋项也太低,简直有点透不过气来。世钧装出闲适样子,伸个懒腰。翠芝道:"刚才闹得最厉害有个小胖子,那是谁?"他们把今天来宾提出来讨论着,某小姐最引人注目,某太太最"疯",某人举动最滑稽,谈就谈半天,谈得很有兴味似。桌上摆着几只高脚玻璃碟子,里面盛着各色糖果,世钧就像主人似让她吃,她每样都吃些。这间房本来是他们家起坐间,经过番改装,沈太太因为迎合他们年轻人心理,并没有照旧式新房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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