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太微笑道:“在外面做事人,谁没有点应酬!”她从身上摘掉点线头儿,向老妈子道:“开饭罢!就是跟小姐两个人。中上那荷叶粉蒸肉,用不着给老爷留着,你们吃它罢!们两个人都嫌腻。”
小寒当场没再说下去,以后有机会,她总是劝她母亲注意她父亲行踪。许太太只是味不闻不问。有天,小寒实在忍不住,向许太太道:“妈,你不趁早放出两句话来,等他心完全野,你要干涉就太迟!你看他这两天,家里简直没有看见他
小寒道:“菜刚刚放在桌上。”
波兰道:“那不耽搁你,再会罢!有空打电话给,别忘!”
小寒道:“定!定!你来玩啊!再见!”她刚把电话挂上,又朗朗响起来。小寒摘下耳机来听,原来是她爸爸。他匆匆道:“小寒?叫你母亲来听电话。”
小寒待要和他说话,又咽下去,向旁边老妈子道:“太太电话。”自己放下耳机,捧本书,坐在旁。
许太太挟卷桃花枕套进来,面走,面低着头把针插在大襟上。她拿起听筒:“喂……噢……唔,唔……晓得。”便挂断。
不但没有反感,反而爱中生敬,小寒说是,说二是二。她告诉他,他可以从绫卿那里得到安慰,他果然就觉得绫卿和她有七八分相像。绫卿那方面自然是不成问题,连她那脾气疙瘩母亲与嫂子都对于这头亲事感到几分热心。海立在上海就职未久,他父亲又给他在汉口个著名医院里谋到副主任位置,两个月内就要离开上海。他父母不放心他单身出门,逼着他结婚再动身。海立与绫卿二人,个要娶,个要嫁,在极短时间里,已经到相当程度。小寒这是生平第次为人拉拢,想不到第炮就这响,自然是很得意。
这天傍晚,波兰打电话来。小寒明知波兰为龚海立事对她存很深芥蒂。波兰那方面,自然是有点误会,觉得小寒玩弄龚海立,又丢他。破坏波兰与他友谊不算,另外又介绍个绫卿给他,也难怪波兰生气。波兰与小寒好久没来往过,两人在电话上却是格外亲热。寒暄之下,波兰问道:“你近来看见过绫卿没有?”
小寒笑道:“她成天忙着应酬她那位,哪儿腾得出时间来敷衍们呀?”
波兰笑道:“前天买东西碰见她,也是在国泰看电影。”
小寒笑道:“怎叫‘也’是?”
小寒抬起头来道:“他不回来吃饭?”
许太太道:“不回来。”
小寒笑道:“这个礼拜里,倒有五天不在家里吃饭。”
许太太笑道:“你倒记得这清楚!”
小寒笑道:“爸爸渐渐学坏!妈,你也不管管他!”
波兰笑道:“可真巧,你记得,你告诉过们,你同你父亲去看电影,也是在国泰,人家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小寒道:“绫卿——她没有父亲——”
波兰笑道:“陪着她,不是她父亲,是你父亲。”波兰听那边半晌没有声音,便叫道:“喂!喂!”
小寒那边也叫道:“喂!喂!怎电话绕线?你刚才说什来着?”
波兰笑道:“没说什。你饭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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