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样些。
艾许太太问候佟老太太，振保道：“
母亲身体很好，现在还是
家人都由她照应着。”他转向娇蕊笑道：“母亲常常烧菜呢，烧得非常好。总是说像们这样
母亲真难得！”因为里面经过这许多年辛酸刻苦，他每次赞扬他寡母总不免有点咬牙切齿，虽然微笑着，心变成块大石头，硬硬地“秤胸襟”。艾许太太又问起他弟妹们，振保道：“笃保这孩子倒还好，现在进
专门学校，将来可以由们厂送到英国去留学。”连两个妹妹也赞到，个个金童玉女似。艾许太太笑道：“你也好呀！直从前就说：你母亲有你真是值得骄傲！”振保谦虚回，因也还问艾许先生家职业状况。
艾许太太见他手里卷着份报，便问今天晚上可有什
新闻。振保递给她看，她是老花眼，拿得远远地看，尽着手臂长度，还看不清楚，叫艾许小姐拿着给她看。振保道：“本来预备请王太太去看电影。没有好电影。”他当着人对娇蕊态度原有点僵僵，表示他不过是她家庭朋友，但是艾许小姐静静窥伺着眼睛，使他觉得他这样反而欲盖弥彰，因又狎熟地紧凑到娇蕊跟前问道：“下次补请——嗯？”两眼光光地瞅着她，然后笑，随后又懊悔，仿佛说话太起劲把唾沫溅到人脸上去。他老是觉得这艾许小姐在旁观看。她是无所有年轻人，甚至于连个姓都没有，竟也等待着个整个世界来临，而且那大阴影已经落在她脸上，此外她也别无表情。
像娇蕊呢，年纪虽轻，已经拥有许多东西，可是有也不算数，她仿佛有点糊里糊涂，像小孩子朵朵去采下许多紫罗兰，扎成把，然后随手丢。至于振保，他所有点安全，他前途，都是他自己手造成，叫他怎舍得轻易由它风流云散呢？阔少爷小姐安全，因为是承袭来可以不拿它当回事，她这是好不容易呀！……样四个人在街上缓缓走着，艾许太太等于在个花纸糊墙房间里安居乐业，那三个年轻人大世界却是危机四伏，在地底訇訇跳着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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