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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夜 舌尖上的一夜(8 / 14)

生命线奇短无比,难道已红颜薄命,化作芳魂入香冢?

爱情线波波折折,怕是遇人不淑,所托非人,每次都踏进同条河流……

大师兄喜欢舔着美人指间,感受每个不同指纹,看到她触摸过切——初潮来临时少女身体,中学初恋时牵过手,大学宿舍收到束鲜花。

至于“窗笼记”,总能让人安静。当那对耳朵被牙齿嚼碎,空白瞬间过后,响起各种声音——出生起啼哭

从此以后,每个周日,他都会登上游艇,轮番品尝这三道菜。

杜俊自觉这是人生最好时光,吸食d品般不可自拔……

礼拜,舌尖无数滋味,恍然羽化登仙,极乐世界。

礼拜二,略感寂寞,漫长宴席终结,高朋散尽,烛影销魂。

礼拜三,惝然若失,宅于家,茶不思,饭不想,纵使波多也枉然。

朋友“话痨”博览群书,他知道在旧时文人笔下,“窗笼”乃是耳朵雅称。

这对耳朵被切为七份,他从容地将其放入嘴中。清蒸,慢慢品味,全部咽入食道,忽然什都听不到。万物沉默如许,从未有过宁静。

索性,闭上眼睛,进入个空世界。

等到离开游艇,杜俊才听到声音,却不再敢说话——仿佛有只耳朵,藏在胃中,偷听他每句话。

第三周,他吃到游艇“夜宴”最后道菜——舌尖。

二八妙龄少女。

服务生把此菜切成七份,放在他面前,恰是根无名指连接着小半截手掌。细细端详,幸好没从这根手指上发现戒痕——同时,其他六人已享受完美食,要大呼过瘾,要独自陶醉。

杜俊闭上眼睛,心底横,夹起来放入嘴中。

不知是怎,简直入口即化,却毫不油腻,而且没有骨头——这才让他安心。

他慢悠悠嚼十分钟,将这价值五十万、七分之美人掌,全部吞入胃中。那瞬间,仿佛十年那长……想起崇明岛上,野河豚之夜,背影,独自远去,消失在海天茫茫芦苇荡间。

礼拜四,运气好在床上躺天,运气不好就在街头挺尸。

礼拜五,无限想念两天后夜宴,口水默默自嘴角淌出,智障状。

礼拜六,跃跃欲试,跑到黄浦江边,在码头徘徊,望眼欲穿,俨然八女跳江。

礼拜天,上得游艇,尝得“美人掌”或“窗笼记”或“舌尖”,才算活着。

品尝第道“美人掌”时,他会在服务生切成七份之前,仔细观察其中掌纹,竟与真人分毫无差。

餐盘里舌头,异常新鲜地抽动,像刚被活杀鱼,刮鱼鳞,去内脏,做成刺身。

当他用筷子夹起,总有种同病相怜悲伤。泪水滑落,七分之舌尖,送入唇齿之间。

舌尖与舌尖,缠绵,舌吻。

舌尖?

夜,“话痨”总觉得这条舌头在向自己说话:“喂,兄弟,下个就是你。”

当晚,大师兄杜俊,摆脱多年失眠症。

夜无梦,自然醒,他预订下周第二道菜。

是夜,登上游艇,照旧排队。等到二组,叫号来到餐厅,七位食客坐定,服务生端上菜盘,居然是对人耳朵。

难以分出性别,看起来略微小些。耳廓很薄,几乎透光,分明,白皙。

菜单上名字颇有古意——窗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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