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天冷，十
月就冰天雪地，年底就到零下二十度
。但只要有火，就会暖和。以前家里用煤球烧炉子，能看到火苗子往外窜，后来通暖气，反而没感觉。后来，碰到中学
篝火晚会，什
地方森林大火，哪怕是火车站流浪汉烧汽油桶，都会让他特别兴奋。
摩天轮上，胖子君问小灵，你看过白天放烟花吗？
没有啊。
将来定有机会，
放给你看。
胖子君双手揽小灵入怀，只感觉她轻得像只小猫，而自己像只又肥又蠢大狗。
他感觉小灵手好小啊，手指却是纤长灵活，天生就是化妆师料。
十多年后，万圣节前夜，殡仪馆遗体化妆间。小灵十根手指，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不再触摸活人脸而已。她正抓着莲蓬头，在用清水冲洗胖子君遗体——冰柜里冻整个白天，皮肤上白霜渐渐融化，底下是僵硬肌肉和骨骼。
科学家们常说，人死后会减少二十克体重，可能就是灵魂重量。
不过，小灵从来没信过。她所看到死人，大多死沉死沉，要冻得硬邦邦，要掉许多零件，哪来二十克啊？而躺在遗体清理床上胖子君，体重早已爆表，只有那种量牲口大台秤才管用。
也问过小灵，殡仪馆有没有真实灵异事件？她回答，网上无数关于殡仪馆鬼故事，全属鬼扯淡。没错，小灵是粉丝，在另个城市。万圣节后，找她吃顿饭，向她解殡仪馆与遗体化妆师真实故事。
不是什可爱小名。因为，全世界只有她这叫他。
几天后，小灵又到篮球场边。他终于坐下，喝口她递来水，问你叫什。
小灵，大小小，灵魂灵。
叫……
胖子君！能这叫你吗？
喵呜。
汪汪。
在两个人学猫叫与狗叫之
这个故事，是她告诉。
那胖子君呢？
十年前，他参加三校生高考，考进所大学会计专科。校区在另座城市，他俩告别那天，正是个春风沉醉傍晚。小灵送给胖子君本书，那年校园流行《荒村公寓》。胖子君则带着小灵，跑到城郊游乐园，坐上最大摩天轮。两个人转到最高顶上，他掏出打火机对着天空，仿佛点着夕阳和云彩。
他说，小时候，城里发生过场大火。从他家楼顶上，可以看到火光熊熊，满脸都是热腾腾空气，弥漫着焦煳味，不知死人还是橡胶气味，闻起来很像过年时油炸香味。
那时起，胖子君就特别喜欢看火。
胖吗？
喜欢胖子。
好吧，他故意把肚子鼓出来，说请你去吃饭吧。
他俩第顿饭，是在KFC。那座小城市里，肯德基算是高大上餐馆。许多穷学生要省下半个月零花钱，才能吃上餐全家桶。虽说是请女生吃饭，但小灵像猫似吃点薯条，而胖子君吃两个巨无霸，三对新奥尔良烤翅，根墨西哥鸡肉卷，还有两瓶饮料，那样阔绰大气出手，让打工收银员小妹对他投出送给富二代媚眼。最后，小灵还是决定跟他AA制，因为胖子君裤兜里钱，只够他下个礼拜去上收费厕所。
第二个月，胖子君请小灵看场电影，他才偷偷摸摸在黑暗中握紧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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