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当场呕吐出来，结果被扣
半个月工资。
然后，她借几百张恐怖片鬼片僵尸片血浆片
盗版碟，每天在殡仪馆宿舍里练胆。墙壁背面就是放尸体冰柜，推开窗是火化炉，每天有几百具烧焦骨骸被敲碎。每个星期天，她去叔叔工作屠宰场，帮忙杀牛宰羊，哪怕溅
脸血都没关系，只要为让自己胆子变大。
终于，她完成毕生第次为遗体化妆。
那是个老太太，八九十岁，面色铁青。家属们在旁边干嚎着。她小心地用棉球蘸着消毒水，进行大体脸部清洁。她工具有化妆笔、海绵、刷子，根据生前遗像，认真地画出脸庞线条，尽量符合原本肤色。
没过两天，她碰上个跳楼
她问他，这要捏到什
时候呢？
直捏到
死，胖子君说。
他死。
这间殡仪馆服务比较高端，收费也要高些。按照台湾殡葬业标准，要给死者做沐浴，全身SPA，擦精油按摩，再细心地化妆，漂漂亮亮，往生西天。
小灵做这行七年。
间，摩天轮已下降到地面。
半年后，小灵去胖子君大学找他。那时，她还在职高学化妆专业，明年就要找工作就业。她买纸板箱烟花，坐三个钟头长途车，找到胖子君寝室楼下。他们爬上校园背后山坡，刚给烟花点火发现全都哑。拆开来看，根本没有火药，而是沙子。小灵被骗，买假货。
胖子君安慰她，小灵不哭，汪！
又隔半年，春暖花开小河边，小灵买大箱烟花。这回绝非山寨，花光她个月零用钱。胖子君用烟头点燃引线，就在烟花发射之前，场倾盆大雨倒下。两个人变成落汤鸡同时，小河里水刷刷往上涨，还没来得及抢救，整箱烟花就被河水淹没。
胖子君又安慰她，小灵不哭，汪！汪！
当她从职高毕业，本想成为个优秀化妆师，但找不到工作。打过几份零工，收入微薄，根本养不活自己。
这时候，看到殡仪馆招聘启事，遗体化妆师，跟她专业对口，基本工资三千多块，每次上岗都有奖金。
小灵咬咬牙，瞒着父母，就去应聘。
总共招七个人，只有四个报名，小灵是唯学过化妆，自然毫无争议地录取。
培训三个月后，她开始为第具大体化妆。原本以为是个病故老年人，没想到却是个小伙子，大学还没毕业，暑期下河游泳，脚抽筋淹死。从河里打捞上来，已有些腐烂，又在冰柜里冻两天，才送到殡仪馆化妆间，很像美剧《行尸走肉》里人物。
她擦干脸上雨水，没有哭。
两年后，胖子君大学毕业，但没找着会计工作。他只考出最低级证书。任何家单位，看到他这种五大三粗体形，就会怀疑他智商和情商，会不会在账本上少记或多记两个零，或者干脆抢劫出纳携款潜逃。
他在家里啃老年。天天混在网吧，打网游，NENG把大砍刀，没日没夜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游戏里被他砍死人，每个礼拜能造出座殡仪馆。
小灵在给胖子君做全身SPA——是他尸体。
活着时候，他喜欢趴在学校山坡草地上，让小灵给他捏背。可他体形实在太大，就算用四只手也难以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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