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死，从楼顶走下来，就有机会啊。”
“当
决定走上楼顶，就绝对不会再走下来。”
他听起来毅然决然，好像地下党员上刑场。
“没出息
石头，为什
想死？”
“活着没意思。”
她掏出本小册子，进公司第
天培训教材。翻到最后页，每天上班前都会在心里默念遍——
会成为电话营销顶尖高手，电话是终生朋友，热爱电话。所拨出每通电话都是最重要，对方都是生命中贵人，或将成为他生命中贵人。喜欢打电话对方，喜欢电话声音。打电话可以达到想要结果。下通电话比上通电话都有进步。充满热忱，会自己感动，个感动自己人才能感动别人。没有人会拒绝，所谓拒绝只是他不够
解，是推介角度不是最好。
“知道吗？石头，你是生命中贵人！或者，将成为你生命中贵人！”
“你已经是！声音迷人丑女。”
“对，你有女朋友吗？”
紧搜索“直播跳楼z.sha”，都指向本市同栋大楼。虽是深夜十点，不少人还在街边仰头围观。有些混蛋起哄叫楼顶快点跳，免得大家等太久错过好戏。
真是他吗？不断刷新，出现楼顶。她认得那栋大厦，四五十层。底下是有名商场。有人拍到楼顶跳楼者，看不清脸，是个年轻男子，不停地拿着手机通话。不少人猜测是警方正在与其通话，谈判专家或心理医生劝阻他z.sha。公安微博表示，与z.sha者通话并非警察，而是某个不明来源电话。
不明来源电话——就握在她手心里。
“你别死啊！”
她对着手机大喊，而他回答：“靠，那久不出声，还以为你死呢！”
“跟你妈妈去世有关吗？”
再度沉默，电话里全是刺耳风声，楼下汽车发动机声，还有远处警方喇叭声。
“爸妈，在三岁时候就离婚。跟爸住在外地，妈个人住在这里。小时候，每个同学家里都有电话，但是家穷，直没有条件安装。”
“差不多家也是哦！”
“没在电话里听到过妈妈声音。她也从没来看过哪怕眼。恨她。初中那年，爸有部手机。有天晚上，偷用爸爸手机，给妈妈打通电话。是个男人接电话，只说找妈妈。那个男把电话掐断。从此以后，再没听到过妈妈声音。几年前，大学毕业过来打工。没去找过妈，电话都没打过半个。换过各种工作，不停地搬家租房。没有出人头地机会，从房产中介到保安到快递员到演出公司打杂，感觉像个蚂蚁，忙忙碌碌地给自己搬运面包屑，随时可能被街上高跟鞋踩死。对，也做过电话推销员，立刻就
“曾经谈过。”
她故意用愉快语气说：“那就是现在没有喽？”
“嗯，但猜你也肯定没有男朋友。”
“是啊。”
“可没机会跟你谈恋爱。”
“今晚，谁都不会死！”
“要跳下去哦！”
“别！”慌乱之间，她随口说，“喜欢你！”
“什？”
“哦，说喜欢你说话声音，愿意跟你做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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