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眼睛没有欺骗自己,大本钟时针确实没有继续前进。它就像个不知疲倦地奔跑上百年老人,突然之间倒地不起,默默地沉睡过去。
手表上时针已走到10点15分,春雨发现身边许多游客都纷纷仰头看着大本钟,彼此间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人发出惊讶呼喊声:“瞧,大本钟停!”
越来越多人发现这奇景,国会广场上片喧哗,人们拿出照相机来拍个不停,还有人在十点零七分大本钟下摆出POSE以留纪念。
春雨茫然地注视着眼前切,再回头看看泰晤士河里大本钟倒影,切都像是被颠倒过来——今天到底是什黑色日子?2005年5月27日,暮春凋花时节星期五,她从上海飞到伦敦,飞机上有个教授死在她身边,千辛万苦出机场,却错过接
百多年来这钟声几乎从未间断过,送走无数伟人英灵离去,又迎来无数生灵坠地。这就是英国,伦敦,大本钟。
当钟声渐渐平静后,春雨依然仰望着大钟,仿佛眼睛已被那长长时针牵住。
大本钟时针继续运行,肉眼几乎看不出动静,但已从十点整走到十点零七分。
依然是十点零七分。
春雨保持这样姿势已好几分钟,而大本钟时针停留在十点零七分位置,也已是同样时间。
广场边街道,忽然发现那座梦中几度相见钟楼,就悬挂在自己头顶。
大本钟。
彼时彼刻彼地,春雨看到是大本钟,这座147岁高龄大钟,如古老城堡般矗立在伦敦夜色里。
深深地吸口气,那混杂着湿润雨水空气,似乎还带着百年前味道。就是这刻,不可逃避前定——脑子仿佛变成张白纸,而意识成那个人曾经握过支画笔,就这样绘出眼前钟楼,它是如此真实,又是如此虚幻,像张永远都洗不出底片。
走到大本钟底下,脚下就是国会广场,眼前矗立着新威斯特敏斯特宫——英国国会大厦,这座哥特式建筑在晚灯中金碧辉煌,宛如曾经日不落帝国。
怎回事?时针忽然有些刺眼,她看看自己手机时间,已经22点12分,再看看手表也是同样时间。
而大本钟仍然是十点零七分。
已经过去至少五分钟,大本钟时针仍然停留在原来位置,根本动也没有动过。
大本钟停摆?
天哪,这几乎是不可能奇观——春雨使劲揉揉眼睛,怀疑是不是今天经历太多事情,让自己产生幻觉或臆想呢?
大厦面正对着泰晤士河,无数灯光打在河面上,让春雨想起黄浦江或苏州河。大本钟那尖尖高塔,正在水波中微微晃抖,这是每个初到伦敦游客必看风景。
而此刻春雨已成为风景中风景。
她撑着伞退到河边栏杆,在伦敦夜色凄风苦雨中,她披上间红色罩衫,与黑色裙子合在起,宛如司汤达不朽杰作名字。
仰头眺望夜灯照射下大本钟,那朝向四方钟面上,镶嵌着几何形状玻璃,两根巨大时针正指向十点钟位置。
晚上十点整,悠扬钟声从云端响起,大本钟向全世界发出低吼:、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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