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行材料。文好古是白璧父亲生前同事,白璧还记得小时候文好古经常到她家里来,来就和父亲没完没地讨论西域史中某个细节情景。白璧父亲在她十岁时候出车祸死亡,从那以后,文好古似乎就来得更频繁,直照顾着她们孤儿寡女。文好古给江河悼词中加许多冠冕堂皇字眼,听上去就像是份学术报告,然后又夸奖江河年轻有为,学术上很有成就,还富有探索精神等等。而这些白璧几乎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看到文好古那张永远都没有表情脸上两片不停地在翻动着嘴唇。
所有话都讲完以后,音响里放出哀乐,在那催人入眠旋律声中,大家面对着江河遗像三鞠躬。那哀乐让白璧想起十几年前父亲追悼会上场面,那年四十岁文好古就站在她母亲身边,紧紧地拽着她母亲衣服,以免让死者未亡人倒下。她也随着大家弓下身子,她知道,江河如果真在看着她,定不会让她给自己鞠躬。于是,她抬起头,看着遗像里江河。
然后,在哀乐声中,白璧随着人们去告别江河遗体。那具水晶棺材就在挂遗像黑幕后面,江河正安静地躺在水晶棺材里。江河母亲看到儿子就扑到玻璃上面,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副不把棺材里人唤醒不罢休样子。原来安静全被打破,尽管白璧能够理解他们,但还是有些头晕,她停留在棺材角,静静地注视着棺材里未婚夫。江河现在穿着身新买进口西装,头发梳得油光光,化妆也化得不错,只是脸色苍白,但他平时就是个脸色苍白人,所以并不觉得有那种死人可怕。白璧又换个角度看着他,总觉得他会在棺材里突然睁开眼睛对她微笑。还有他那套西装,如果他能活到个月以后,大概也会穿着这套衣服做新郎官,而如果到那个时候,白璧也会穿上白色婚纱,她知道自己身材是非常适合穿婚纱,她会站在新婚宴席门口,吸引着马路上所有人目光,就像现在她吸引着葬礼上所有人目光样。在婚礼上,她想,她公公婆婆也会高兴地合不拢嘴,用那外语般乡音说出长串祝福话来。而到他们早已经准备好新房里,江河会脱掉他西装,还有衬衫、背心,然后,帮她脱下紧绷着婚纱,抚摸着她身体,然后……
已经没有然后,白璧对自己说,她把心思从遐想中抽出来,重新看着棺材里未婚夫。她现在实在想不出江河脱去西装,脱去所有衣服会是什样,说来也许她自己都不信,她还从来都没见过江河身体呢。她不知道他那衣服里包裹着是怎样肌肉和皮肤,她希望他有强健胸腹肌和二头肌,因为他经常参加田野考古,经受过锻炼,如果他没有结实肌肉也没关系,只希望他尽到应尽义务就可以。怎又在瞎想,她再次打断自己思绪,怔怔地看着江河,自己嘴里轻轻地说——你只是睡着,是吗?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她爱人死,她会伏下身去轻吻他额头,但是,她对冰凉玻璃棺材没有兴趣。那些浪漫故事只存在于骗小女生眼泪港台电视里,与她无关。白璧对着棺材里他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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