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地道
黑暗重新笼罩她。
子夜十二点。
小弥睁开眼睛,他是被妈妈梦话惊醒。他转过头看着身边妈妈,她紧闭着眼睛,黑暗中看不清她表情,只有她嘴唇在不停地嚅动着。小弥听不清妈妈说些什,只知道她正在噩梦之中,妈妈手紧紧地抓着他,手心里全都是汗珠。
他不敢把妈妈惊醒,只是费力地从妈妈手中挣脱出来。然后,小弥从床上爬下来,站在黑暗房间里看着妈妈脸。六岁男孩伸出手指,在妈妈额头上轻轻地点下。不会儿,妈妈似乎平静许多,她嘴唇也不再发出声音,噩梦渐渐地消逝,她沉入个美好梦中。
黑暗中小弥露出天使般微笑。
烛光照亮她眼睛。
“紫紫——”
罗兰轻轻地呼唤声,她瞳孔微微放大。
突然,笛声响起来。
幽灵之笛。
迷宫中,她不知道自己走多久,或许是个小时、两个小时,或许整整夜。
——直到她看见那个影子。
那是个小孩子背影,在地下管道里掠而过。罗兰手中烛光正好照到那个影子,她心跳迅速地加快,她几乎是小跑着向前冲去。
“紫紫。”
她高声地呼唤起来,她声音在漫长地下管道中反复回荡着,充满着母性情感与力量。
现在,小弥要走,他要回到地下。
小弥悄悄地离开妈妈,他在临出门前,却下意识地抓起那支小笛子。然后,他带着笛子走出家门。他轻声地走下楼梯,从底楼地下室里进去,他已经对这里很熟悉,即便眼前片漆黑依然能够摸出条路来。
当他穿过地下室,进入那扇生锈铁门以后,眼前立刻出现道强烈光芒。2000瓦“小太阳”光线让他时睁不开眼睛。小弥举起笛子挡在面前,使劲地揉着眼睛,片刻之后才适应这地下太阳。他发现地下那些尸骨都不见,变成片巨大平地,只是午夜潮气依然从地底泛起来。
他看到那条黑暗中地道,这六岁男孩已经无所畏惧,他快步走进去。黑暗地下管道里什都看不见,但他依然可以辨别方向,径直向前而去。
小弥不知道走多久,也不知道转过多少个弯道,黑暗中迷宫对他来说,不过是片巨大黑森林而已。他只感到偶尔有几只水老鼠,从他脚下飞快地窜过,并发出“吱吱”尖细叫声。
阵颤抖袭击她全身,立刻就让她想起年前那可怕魔笛。就是这声音,致命笛声,谁都逃不过。
紫紫冷冷地看着她。
瞬间,罗兰眼前出现另种景象。
——蛆
烛台立刻掉到地上,发出轻脆金属响声,那幽幽烛光也随即消逝。
那个影子继续向前走着,罗兰端着烛台在后面紧追不舍,幸好她很注意手中平衡,否则烛火早就熄灭。
她渐渐地看清,那确实是个白衣服小女孩,那身白衣在黑暗背景下格外显眼,被烛光照耀着发出奇异反光,宛如场地底梦幻。
但愿这切都只是梦。
罗兰轻轻地对自己说,她离小女孩越来越近,直到她摸到那小女孩肩膀。
终于,小女孩缓缓地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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