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柔光照亮春雨脸,也依稀照出寝室中央清幽———她穿着件白色睡裙,下摆几乎拖到地上,原本编起来头发披散在双肩,像个飘浮幽灵似。
更奇怪是,清幽正在不停地转圈。
春雨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但眼前看到切都是真实。清幽在绕着寝室中间空地转圈,并发出阵阵有节奏脚步声。清幽转圈是逆时针,几乎是个非常规则圆形路线,她脚步不紧不慢,身体也非常平稳,就好像是在机械地完成某种仪式。
来自上铺柔暗光线照在清幽脸上,无法照亮整个寝室,看起来就像是在昏暗剧场舞台上,盏光线打在女主角身上,这给清幽转圈平添几分诡异色彩。她就和下午在鬼楼拍照时样面无表情,但表情越是平静就越让春雨感到害怕。
忽然,对面南小琴爬起来,她显然也被惊醒,揉揉眼睛看清转圈清幽,立刻喊出来:“你在干嘛啊?”
有暖气屋子,总被女生们暗中咒骂个不停。春雨蜷缩在上铺被窝中,总感觉刚才洗澡没有洗热乎,以至于双脚还有些发凉,只能悄悄地搓着脚让它热起来。
她已经在这间上铺睡三年多,每晚女生寝室里特有气味都会涌入鼻孔,想起还有半年多就要离开这里,真有些舍不得这种气味。春雨是个特别敏感女生,就连睡觉也不会太沉,每次清幽在半夜里起床,都会把上铺她给惊醒。虽然春雨依然闭着眼睛,但她能感觉到床架微微颤动,然后是清幽轻手轻脚地出门声。她静静地躺着等待清幽回来,似乎寝室里黑暗只是某种幻觉,天明很快就会降临到窗外。就这样,她又缓缓地睡着,直到又次被黑夜里动静唤醒。
现在,这动静又来。
春雨本来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感觉到身下阵颤动———好像心被什提下。她不由自主地捏捏被子,这时似乎整个床架都动起来。
她感觉到下铺清幽站起来,已经离开床铺走到寝室中央,她等待着清幽出门声音,应该是去上厕所吧?
但清幽似乎根本没听见,继续着她转圈,在春雨看来她似乎已转四五十圈。
对面下铺许文雅也醒,刚把头伸出被窝,就差点碰到清幽。
许文雅立刻吓得叫起来,蜷缩在床上哆嗦着说:“清幽,你中邪吧?”“别乱说!”
春雨已经从上铺爬下来,把手伸到清幽面前挥几下,但清幽好像没有看见,继续向前转圈。春雨终于憋不住,站到清幽跟前,拦住她转圈路线。
清幽下子撞到春雨身上,终于停下脚步
可是,春雨足足等几分钟,却始终没有听到有人出门声音。
清幽在干什呢?
藏在被窝里春雨再也憋不住,就像小时候藏在妈妈怀里听故事那样,悄悄地睁开眼睛。女生寝室里漆黑团,就连窗外也没有丝光线,就好像沉入坟墓之中。
突然,春雨听到脚步声。
是清幽脚步声,她正在寝室里来回地走着,似乎还有着某种奇怪节奏。这让春雨心跳骤然加快,清幽可从来没有半夜在寝室里散步习惯啊,她悄悄地支起身子,打开盏床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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