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在房间里走几步,脚下木地板发出闷闷声音。这是当年伊莲娜闺房,如今外婆隐居小屋。
真是奇特经历,第二次闯入“蝴蝶公墓”,居然平生第次见到外婆。原来她注定与这里有缘——墓碑上伊莲娜,竟是自己曾外祖母!
又想起昨晚神奇经历,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她见到年轻时候伊莲娜,她们甚至紧紧地
现在切都明白,眼前这个欧洲面孔老妇人,是伊莲娜与中国男人生下混血儿,也是自己亲生外婆。只是由于命运捉弄,就连妈妈也从未见到过她。
尚小蝶是“蝴蝶公墓”主人——伊莲娜曾外孙女。
她身上有八分之俄罗斯贵族血统。
此刻再也没有忌讳,她颤抖着扑在外婆怀中,轻声呢喃着:“如果如果妈妈知道该多好啊”
在这“蝴蝶公墓”荒凉夜晚,竟突然变得温情脉脉。二十年来自己心里委屈,还有九泉之下妈妈遗憾,全都化作放肆眼泪,打湿三尺之下黄土。
让女儿相信呢?虽然,她没有得过麻风病,但人们对麻风病还有歧视。就算回到女儿身边,女婿也会嫌弃她。其他人也会看不起祝蝶,甚至不敢与她说话,女儿将终身背上沉重阴影。
她不想连累女儿,宁肯自己无家可归。她回到伊莲娜坟墓边——这座工厂禁区内。小时候就知道这里有“鬼美人”,但经过二十年“以毒攻毒”,她早已不怕任何毒物。她住进“蝴蝶公墓”里这栋房子,这也是她母亲从小长大地方,曾经叶卡捷琳娜医院。后来,她听说女儿因难产而死,惟欣慰是有外孙女,名字叫——尚小蝶。
二十年来,她直住在这栋破旧楼房里。每天凌晨偷偷跑出工厂,去外面荒地捡垃圾,到废品回收站换钱,晚上悄悄回来过夜,多年来竟也攒下笔收入。这是工厂禁区,没人胆敢踏入此地,也没人知道她存在。就算偶尔被半夜值班工人看到,因为那张欧洲老太婆脸,反而加剧厂里闹鬼传闻。
这里是“鬼美人”秘密栖息地,每当傍晚会出现许多奇异蝴蝶,它们早已在此繁衍数十代。所以,与其说这是“蝴蝶公墓”,不如说是“蝴蝶天堂”。
在这与世隔绝“蝴蝶谷”中,她直与“鬼美人”们和平共处。她从来不会伤害这些蝴蝶,而蝴蝶们对她也非常友好。
在外婆怀抱中,尚小蝶又次沉睡过去。
6月21日子夜0点01分
“蝴蝶公墓”二楼。尚小蝶悠悠地醒过来,眼皮上有烛火在跳舞,那蝴蝶花纹长袍还在摇摆,半透明眼球离她越来越近,似乎要轻吻她嘴唇。
她从席子上跳起来,双眼兀自瞪大,却再也看不到那个人。
依然在这间屋子里,窗外团漆黑。写字台上燃着要蜡烛,外婆也不知去哪里。
直到今年夏天傍晚,她又次看到个女孩大胆地闯入——这是宿命中注定,她们必将在彼时彼地重逢。
是,尚小蝶来到她面前。
听完这老妇人讲述故事后,小蝶目瞪口呆半响,眼眶里早已积满泪水,终于缓缓滑落下来。
“你是外婆?”
老妇人点点头,深深眼窝里,竟也盈出两滴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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