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蜷缩在隔间地板上，双手抱肩微微战栗，看着突然闯入
中年男人，看着他手中黑洞洞54式手枪。若不是那身绿色警服，他
定以为是无情杀手回来斩草除根。
“你是谁？”
田跃进把枪收
起来，依旧保持防范姿势，视线扫圈，确认不会再有第三个活人。
少年大约十三四岁，刚进入青春期样子，嘴上有圈淡淡绒毛，喉结微微突起，眼睛鼻子却还像小孩—田跃进想起自己十三岁，当年弄堂里有不少女孩暗恋过他。
这少年身材瘦长，相貌颇为清秀英俊，白净皮肤，直挺鼻梁，线条分明轮廓，留着短短学生头，只是嘴唇明显干裂，或是被自己咬破？少年没回答警察问题，茫然瞪大眼睛，就像后面死去美人眼睛。
不等，也来不及叫外面支援，他大声朝门里喝道：“出来！”
然而，刚喊完他就后悔—小门是从外面反锁，里面人不可能自己出来。
他又向死去美人扫眼，看到旁边墙角下躺着串钥匙。他半蹲着挪过去，小心地捡起那串钥匙。最大那把是开卷帘门，看样子是她半夜自己开门把凶手放进来，自然不会是陌生人作案；此外还有几把小钥匙，估计是锁柜台和现金。
最后把，看起来像房门钥匙。
田跃进右手持枪对准房门，左手拿着那把钥匙，缓缓插进小门锁孔。
晨，这个郊外小杂货店，这个没有流过滴血死者，震动他心。
他们焦虑地等待着技术人员，怕是被大雨耽搁在路上。每次在凶案现场，同事们忙着收集证据和拍照时，他都会默默观察最容易被忽略细节。他仔细查看货架，戴着手套摸摸柜台。不知是否有财物被窃，但看上去至少货架没被动过。小杂货店打理得很干净，所有货品井井有条，乍看颜色也很协调，卷帘门边放着几盆植物，竟给人温馨家庭感。墙上贴着明星海报，分别是张国荣和刘德华，想必是为吸引追星学生。真是个细心女人。
什
声音？
分明是货架后面动静，其他人都守在卷帘门外，杂货店里只有自己个活人—死者爬起来？
田跃进小心地转过货架，美人依然冰凉地躺在原地，脖子上丝巾如僵死蛇，死不瞑目。
是，田跃进发现少年和死者眼睛很像，脸部许多细节也
锁，打开。
“不许动！”
如尊战斗神像，他握着手枪对准昏暗门内，只看到个小小卧室，简单干净木床，还有个少年。
他？凶手？
当田跃进看清楚少年脸，随即断然地摇摇头。
果然听到丝声音，有人！就在墙后隔间里。
是凶手？
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枪，无声无息地绕过地上死者，摸摸小门把手。这道门已被反锁死—凶手残忍地杀死个女人，居然不逃跑，还把自己反锁在凶案现场，等着警察过来发现？够变态！
他举枪靠着门边墙板，但避开贴墙电影画报。因为画报上有两个破洞，可能原来是扇内窗，但用画报代替玻璃糊上去。
门内不再有任何声音，但他确信里面有人。他背靠墙看着地上尸体，产生种错觉，似乎不是他在看死者，而是死者瞪着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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