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南明医院。
童建国在太平间陷入沉睡同时。
小枝正吃力地推着辆行李车,载着受伤昏迷不醒叶萧,在狼狗“天神”忠诚护送下,悄然抵达医院门前。
阴沉乌云下,她仰望沉睡医院,不知里面还躺着多少死人?记忆再次占领大脑,仿佛回到年之前那些疯狂日子。越是熟悉地方,越容易被恐惧占据。这间医院留给她恐惧,已在心头压整整年。
然而,“天神”毫无禁忌地走进医院大楼,回头朝主人望眼,眼神竟像只温顺金毛狗。
铁门关拢刹那,童建国咬牙切齿地喊出来。
他痛苦地站在太平间里,依靠左边肩膀靠在墙上,腾出右手来用力拨弄门把——但铁门被锁得非常紧,无论他怎折腾都打不开。
几分钟后,他终于放弃开锁。既然连僵尸们都对此无能为力,他个凡夫俗子又岂能如愿?
由于用很大力气,左臂上伤口流血更多,几乎染红整条衣袖。童建国呻吟着倒在地上,只能用右手撕碎裤脚管,做成条简易包扎布,把受伤左臂包起来。当年在战场上几次受伤,根本没有战地救护与军医,完全靠自己包扎伤口来救命,这套动作早已熟能生巧。
虽然伤口被完整地包扎,但子弹仍躺在上臂肌肉里,而且很有感染可能——如果伤口被细菌感染,不但条胳膊可能保不住,整个人都会发高烧。最严重就是全身感染而死,其次就是被迫截肢——不,他宁愿往自己嘴巴里打枪,也不愿锯断条胳膊!
小枝看看推车上叶萧,他依旧蜷缩成团没有知觉。停顿几秒钟后,小枝小心地将车推入大楼。
她妈妈活着时候,是南明医院最优秀外科医生。她从小就经常被妈妈带到医院,还会偷看些小手术,对死亡更是屡见不鲜。常常有刚死去病人,躺在担架上从她身边推过,而十几岁小姑娘毫不慌张,还调皮地摸摸死人脚丫,来分辨死者断气时间。有次她偷偷溜进太平间,却听到阵幽幽哭泣声,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地逃出来。
鼻息间再次充盈着药水气味,纵然隔年也难以消散。她艰难地将叶萧推进走廊,两边房间全都寂静无声,宛如牢房关住时间——她也曾在此
他忽然想起来到医院目,紧张地摸摸上衣口袋,幸好那瓶血清还完好无损,没有在刚才搏斗中摔坏。
“Constantine血清(抗黑水鱼毒)!”童建国轻声地念出瓶子上标签,随后狠狠地咒骂,“该死瓶子!”
为拯救孙子楚小命,他不但牺牲亨利生命,似乎还要在这个太平间里,葬送掉自己五十七岁老命。想到这儿恨不得把这血清砸,他将瓶子举到半空又停下来,轻轻叹声:“砸掉你又能救命吗?”
于是,他将血清瓶子又塞回到怀中,继续咬着冻得发紫嘴唇。伤口已不再流血,也许这里冷气有助于凝血?或者有助于凝固成具尸体?他感到极度寒冷和疲惫,甚至连伤口痛楚都忘却。
他渐渐低下头来,背靠着冰凉铁门,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在许多具尸体围绕中,此地已变成座公墓,等待自己也变成其中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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