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先是像几只夏夜
萤火虫，随后如
串夜空下流星，最后变成几团跳动火焰。
看着自己亲手点亮烛光，陶冶忽感难以形容疲惫，无力地坐倒在日本女人身边。为节约有限电池，陶冶暂时关
手电，身边日本女人也关闭手机。笼罩他们只有那几点烛光，如古老地宫中长明灯，将要为墓主人守候千年，直至盗墓贼或考古队员光临。
“非常感谢！”她深深低头致意，烛光
几秒钟后，他听到记清脆骨头断裂声。还好，他没有感觉疼痛。
陶冶手恢复自由，而那只死人手，有两根手指被掰断。
眼前日本女子严肃地双手合十向尸体鞠躬，嘴里用日语念念有词，可能是佛教祈祷词。
无法想象，她是如何把两根僵硬死人手指掰断。或许，她从前也做过相同事？
陶冶颤抖着站起来，手腕还残留死人指痕。他低声问道：“你儿子呢？”
只手还被死人牢牢抓着，如果背后有人拍你肩膀，你可以想象那感觉……毫无防备陶冶惨叫起来，战栗着倒在另个死人身上。
秒钟内，他恢复勇气，猛然抬起手电筒，想要照亮某具僵尸脸。但手电光晕中心，却是张美丽而生动脸。
他记得这张脸，地震发生前后超市地下二层，两次见到过这张脸。虽然，现在每过分钟都好像过天，但这张脸记忆犹新，以至于他确信自己将再也无法忘怀。
“你——怎
？”
没错，就是她声音，陶冶清晰地记得她带有日本腔汉语。
这个大约二十八九岁漂亮妈妈指指墙边黑暗角落，那里闪烁着微弱手机屏幕光，隐约照出个男孩身影。
“快回去吧。”终于，轮到陶冶来保护她，穿过路尸体和废墟。他仔细地看着四周，期待还能发现两个生还者。
他们来到墙边，陶冶看着六七岁大日本男孩——不知是心理暗示还是错觉，这孩子肤色过分地苍白，就像……那些倒在地上死人！
陶冶皱起眉头，放慢语速向这对日本母子说：“你们待在这里别动，
很快就回来。”他给母子俩留下两瓶矿泉水，便举着手电向中庭另边走去。在地下二层工作三年，自然对头顶商场如指掌，他知道底楼有家店铺专卖各种小礼品，其中有家庭装饰用蜡烛。陶冶很快找到——粗大红蜡烛、细长白蜡烛，以及高级餐厅常用小蜡烛杯、家用大蜡烛台……他从店里挖出个大购物袋，装许多。
回到墙角里日本母子身边，他在地上立起个金属烛台，将几根白蜡烛插到上面，用打火机点燃。
他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尴尬样子，更不想让她看到那个死人抓着自己手不放，低声道：“没事，请不要靠近，这里都是尸体。”
“已经看到。”这个日本女人大胆地跨过具尸体，蹲下来靠近陶冶。
“不要！”陶冶不知该怎拒绝她。
而她双手已伸到他手上，相比抓紧他死人手，她手是多温暖。不但温暖，而且有力。她在帮陶冶掰开那几根死人手指。
陶冶害怕地闭上眼睛，只感到自己手不住颤抖，他感受到她靠近自己脸颊温度，嗅到她长发飘散出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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