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景象,被大脑掩埋如此之久记忆——那是柴达木盆地最荒凉中心地带,地球上真正不毛之地。
父亲,依然那爱你!即便年近半百。有种强烈感觉,你没有在世界末日中死去,你仍然好好地窝在躺椅里,头脑清晰地回忆着四十年前,那个美好寂静夜晚,在清澈得几乎透明荒野星空中,为指出哪颗是最亮恒星天狼星,哪片又是遥远依稀猎户座星云。
儿时记忆中很少有父亲,他总是躲藏在某个邮政信箱背后——没有地址也没有单位,只有个特别号码,如果给他写封信,要两个月后才能收到,在几千公里外新疆或青海。当时没有电话,连发电报也不可能。有回,父亲给回封信,上面明显有被人涂改痕迹,显然担心他泄露国家机密。
其实,父亲这封信只是告诉,家祖先是《西游记》作者吴承恩。他子孙默默无闻,直至乾隆年间有人进士及第才飞黄腾达。道光时家先人做到翰林编修,四兄弟皆以诗词闻名。祖父曾留学日本,参加过辛亥g,m,后来经商致富。父亲抗战后赴美攻读理论物理学,是爱因斯坦得意门生。五十年代,父亲怀着腔爱国热情,放弃美国高薪职位,追随钱学森先生归国,参与研制中国第颗原子弹。自从出生以后,他直隐藏在沙漠中心,记录与研究每次核爆炸数据。至今,两弹星元勋功臣名单里,还可以看到他名字。
那年,母亲z.sha。
外公是著名历史学家,母亲是北大历史系教授,研究中国上古文明起源。母亲研究与众不同,她关注国外考古发现,尤其是在非洲发现古人类化石。当时中国学术界认为,北京猿人、蓝田人、元谋人是现代中国人直系祖先,们单独在中国本土进化为人类。但母亲大胆地提出新观点,认为中国人祖先与其他种族样,无论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都来自十几万年前非洲。而北京猿人早已如尼安德特人般灭绝,与现代中国人并没有亲缘关系。她观点震惊学术界,被定性为洋奴哲学、中国文明外来说翻版。她也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北大学生告发她是苏修特务或美帝间谍,是帝国主义及社会帝国主义消灭中华民族急先锋。母亲在被自己学生殴打几小时后,爬到寒冬腊月未名湖上,破冰溺水身亡——亲眼看到妈妈尸体从冰冷湖水中捞出来,像永不醒来睡美人。
那年,十岁。
独自离开北京,偷偷爬上列运货火车,饿三天三夜,撑到西宁。几个月前,数千公里外父亲,突然被调离氢弹项目,奉最高统帅指示,深入柴达木盆地荒漠,参与名为“101工程”神秘项目——这是父亲邮政信箱编号。
在寒冷高山与草原间,沿路乞讨求生,几次饿得昏过去。户蒙古族牧民救,他们不知道什“101工程”,只知道在荒野彼端,常有解放牌卡车出入。跟随着他们,沿着卡车深深辙印,穿越只有藏羚羊无人区,来到片真正不毛之地,传说中永久性地堡。荷枪实弹士兵将抓到地下指挥部审问,这才见到父亲。
他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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