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口罩，不然随时会被毒死。”
周旋继续背着死去
小光向前走，
想象他还活着，活着趴在周旋背上，握着他手，
起走向坟墓，起走向永恒地狱。
地下四层。
上面猫狗开始吃死人
，但在这个死人最集中地方，只有老鼠苍蝇敢来光顾。因为此处腐尸气味最重，散发带有尸毒气体，即便猫狗也无法忍受。只有把小光埋葬在这里才是最安全。
帮着周旋起把死去少年放在尸体堆边缘，手电光扫过那些腐烂人体，却丝毫没让恐惧。倒是想起《红与黑》结尾，玛蒂尔达抱着于连头颅去埋葬——愿做这样女子。
十八岁少年眼睛闭着，安静地趴在周旋背上，只是脸庞变得冰凉，无论怎样抚摸亲吻他嘴唇。
他死。心，也死。
周旋像块木头站在原地，不肯把小光尸体放下来。拼命打周旋耳光。直到嘴角淌下鲜血，他才怔怔地说出句：“不是杀他。”
“谁？是谁干？”几乎已经疯，尖叫声穿透坟墓。
“罗——浩——然。”他字顿地说出这个名字，带着地狱里才有语气。
此时，只听到遥远楼下，传来阵阵可怕枪声，伴着此起彼伏狗吠……打着最大号手电，急冲冲跑下去，不顾肮脏混浊空气，摘下口罩呼喊着小光。
刚跑下两层楼梯，撞见陶冶，他浑身鲜血，目光呆滞地往上走。拦住他问小光下落，他却说没看到。
来到底楼中庭，被迫重新戴上口罩——这里已变成屠宰场，全是猫与狗尸体，许多脑袋开花，污血流地，引来无数苍蝇与老鼠。几乎要晕过去。
经过地下层超市，看到黑暗中有个摇晃人影。
这人影看起来非常臃肿，绝非修长矫健小光。不管是假人还是僵尸，大胆地冲过去，拦在那人身前，用手电照亮对方脸。
完成对小光安葬，和周旋默默站会儿，直到恶臭空气穿过口罩，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接下来，整整天，和周旋都在世界末日地底搜索罗浩然踪迹——遇到就格杀勿论。们各自准备武器，从铁棍、匕首、绳索、毒药到电钻……不敢照镜子，但想起《生化危机》中米拉·乔沃维奇。
而也在心底幻想千种杀死罗浩然方法——每种方法都惨绝人寰，都怀疑是不是天生适合去做刽子手。但
“真吗？”
“相信。”
其实，在他说出这三个字时候，已经相信。
哭得像个小女孩，泪水涟涟地转到周旋背后，将自己贴在小光身上，才发现他衣服已被鲜血浸透，后背有个洞口——居然有如此卑鄙人，给他背后刀！
“罗浩然？”重新回到周旋面前，握起双拳，“要杀他！”
那个人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双让人恐惧眼睛。
摘下口罩同时，也把扯下他口罩。
周旋！这个三十多岁男人，苍白脸上已爬满胡须，毫无表情地瞪着。
不，他不是个人，他还背着个人！
抓住周旋衣领，推起他肩上那个人脑袋——乌黑细碎长发底下，是生命中最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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