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他们都只有十八岁，在四中学高三（2）班。江南出生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跟着父母返回城市，住在爷爷奶奶留下老房子里，就在未来梦大厦旧址之上。叶萧经历与她相似，只不过早回来几年，父母却还留在新疆。从遥远沙漠回到大城市，她几乎听不懂本地方言，也就找不到女生做朋友，又因长得好看遭人嫉恨，常有女生暗中使坏欺负她。每次看到这种情形，叶萧就会站出来为她出头，反而更让江南难堪，使她成为全体女生公敌。因为都来自新疆，叶萧与江南有许多共同语言，时常坐在操场树荫下，回忆收获瓜果季节，或是漫天风沙时恐怖景象，还有深入洞穴寻找两千年前壁画历险……那年是最可怕高三，他上课总心不在焉，悄悄瞥向隔壁座位她。她不像别女生那样整天无聊地转笔，或在课桌底下偷看琼瑶书，而是认真地看老师板书，期望能考上个不错大学，这也是她父母千辛万苦回城目。她还是叶萧邻居，两家几乎只隔条巷子，步行两分钟就可到达。每次上学与放学，他们总是结伴而行，路上小流氓就不敢接近。

每次靠近江南，都能闻到她发丝间股淡淡薄荷味，说不清是洗发水味道还

4月13日。黑色星期五。夜，19点19分。

“而早已经化作幽灵，躲藏在你背后，看着正在读这封遗书你。”

叶萧拿着这封遗书，耳边感到阵阴冷气流，似乎罗浩然正站在背后，把只冰冷手搭到他肩头……胃里阵强烈恶心感，让他战栗着松开手指，让这沓纸飘散到地上。他狂吼着转过头来，掏出手枪对准背后，却只有《地狱变》壁画，那些刀山火海中恶鬼，与身首异处末日人类。

叶萧有这样种感觉——罗浩然就算被割断喉咙，被法医开膛剖肚，在冷柜里变成具僵尸，却始终没有离开这里，或者说他不愿离去，他长久徘徊在地底，化作幽灵嵌入《地狱变》——也许会在壁画里找到他脸。

他捡起罗浩然遗书。字迹漂亮，也很干净，没有多少涂改痕迹——不过，笔迹看起来有些眼熟。

叶萧依然坐在地上，眼看着壁画，从包里掏出个透明袋，这是用来保存小型物证，里面有张小小照片。这是在清理尸体过程中，从遭人背后刺死年轻人身上发现，藏在他贴身衬衫口袋里。照片里是个刚刚发育少年，以及个年轻漂亮女子。

叶萧认得那个女子，就算烧成灰也认得，可惜早已化作幽灵。

虽然十多年过去，他仍怀念初恋女友雪儿。他也是为死去雪儿，才会在另个世界中被困五年。但是，雪儿并不是他第个爱过女子——如果暗恋也算爱话。

三天前，叶萧刚拿到这张照片，眼就认出照片中女子，继而查出少年身份——照片拍摄于四年前，女子名叫楚江南，少年是她儿子，名叫楚小光。

照片中楚江南有张冰雪般脸庞，原本明亮如水眼睛却仿佛被层纱遮挡。与十七年前她相比，并没有太多变化，却多番成熟魅力，不像刚转到四中学，低着头走进教室，坐到叶萧隔壁座位上，像个害羞小女孩。自那刻，叶萧喜欢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