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影响什
？”婉风哭笑不得，“她难得陪
们打个牌，也是‘罪过、罪过’地忏悔。”
沈奚被逗笑：“你们走吧，去收拾屋子
。”
她
直惦记着走廊尽头那个窗子许久没擦，想去弄干净。毕竟那窗子临着傅侗文
房，不能太难看。于是在婉风和顾义仁走后，她端盆清水，到二楼去干活。
她懒得烧热兑进去，盆里水冷得刺骨，像浸着大块冰坨似。这让她想起在大烟馆，那扇永远透不过光窗户，被烟熏得黑黄。
那种地方，老板也不会想让他们擦玻璃。
沈奚听到“光绪三十年”，心被牵动。
她将手里纸牌放到桌面上：“又输。好，你们继续，去看书。”
后来那几本《TheLancet》被陈蔺观发现，死乞白赖借走。沈奚原本舍不得，可想到陈蔺观也是为学业，就答应。
只是将书包裹妥当，给他前，还在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弄脏、弄破、弄丢。
日子如此磨蹭着，快要到新年。
妄想。
“嗯，”婉风像在自语，“也不晓得三爷去看老朋友，何时能回来？”
看老朋友？
沈奚发现自己不能再聊下去，婉风每句，都是她不清楚事。
为解更多些，从不打牌沈奚竟也堕落。
隔着窗子，能看到街对面店口，金短发男店员也在玻璃门内，在摘棕树上挂着装饰物。今天是三十日，明天就是新年。
辆车驶到店门口，下车是个黑发男人。
沈奚握着抹布手停下来秒，复又用力擦两下玻璃，想看清入店那个男人。太像是傅侗文身旁直跟着谭医生。没多会儿，男人推门而出，果然是他。
那车上，定是傅侗文。
二楼走廊尽头那间房间，仍是空着。
从耶稣诞节到新年，学校和公司企业都会放假。这三年，婉风因为受到那些基督家庭影响，对自己信仰已经有动摇，起先受邀是礼貌回应，贪图节日热闹，今年婉风就开始对她说，她也许真要信教。婉风说这句话时，还有着顾虑：“三爷……应该不会生气吧？”
沈奚不懂她意思。
“你忘，三爷直嘱咐们，不要让你和基督家庭走得太近？”婉风提醒她。
“觉得他这说意思，是怕他们太热情邀约留学生，影响沈奚学业吧？”顾义仁猜想。
从纸牌到中国牌，只要他们有牌局，她就去观望闲聊。渐渐地，顾义仁和她闲谈也会说起许多事，也是她闻所未闻。
傅家老爷和大爷是政客，二爷是做学问，四爷行医。
三爷呢，原本也是做学问，因为有人攀附傅家，赠许多工厂和公司股票。几位少爷对实业都不感兴趣，三爷就用钱从家中兄弟手里收所有股票，又从官银号借百万白银和几十万银元，自办厂子。但这些都不是傅侗文亲自出头做，自有管事人，所以这些仅仅是外人知道生意，不该让外人晓得，顾义仁自然也说不出。
三爷有钱，人尽皆知，可三爷究竟有多少钱？鬼知道。
“光绪三十年，能从官银号借出这多白银，全北京城也只有三爷。”顾义仁对傅侗文魄力和手腕都很是推崇，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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