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用他们,其实要走是。”
傅侗文用最简单话解释,他因为不想与人合作鸦片生意,惹点麻烦。所以他现在必须走,用顾义仁身份走。此行隐秘,他带来仆从都不会跟随,包括那个少年,也会按照他原定旅程去加利福尼亚伯克利分院,去拜访他位老朋友。
而顾义仁和婉风也要离开,过今夜,这里将是个空置公寓。
他轻描淡写,好似在说他要去踏青,从北京城东到城西。
可这是匆匆潜逃,远渡重洋,三个多月航程。稍不甚就会要人命。
傅侗文说:“今日是告别夜。”
“嗯。”她明白。
“看你样子,也很伤感?”
沈奚再点头:“大家都是,尤其……婉风,想她最舍不得三哥。”
她觉得这话说得再平整不过,可傅侗文却忽然回身来看她。不言不语,竟让她心虚起来,窗外刷刷落着雨,从她这里看,能见到雨滴斜砸在玻璃窗上个个印子,密密麻麻。
婉风淡淡笑笑,颔首。
她离开,可还觉得有什不对。说不清,道不明。
顾义仁房间在楼,她出来时,厅堂灯灭。
开关在大门边,她懒得再去,摸黑爬楼梯。
夜深人静,高跟鞋鞋跟落在楼梯上,有响声,听得让人心焦。她索性踮起脚跟,快步跑上去,路到傅侗文门外,驻足。
配合着顾义仁,开始背诵《黄帝内经》。虽学西医,但她笃信老祖宗东西,所以任何中文医书也从未放过。“总会有用。”这是她常有论调。
“心移寒于肺,肺消,肺消者饮溲二,死不治。肺移寒于肾,为涌水,涌水者,按腹不坚,水气客于大肠,疾行则鸣濯濯如囊裹浆……”
门被扣响。
沈奚停下,身后男人还在讲着他毕业论文。
开门,是婉风。
“只有你和谭先生?”沈奚急匆匆问,“这怎可以。”
他反而笑:“这怎不可以?”
傅侗文从书桌上杂志里,翻出张支票和张名片:“叫你来,只是想说抱歉。你们三个都会被安排离开,沈奚,日后没人再照料你。”
他走到她面前,将支票递到她眼下:“你去加利福尼亚,换位导师。”
天高海阔,
“你以为,方才她和说什?还是做什?”傅侗文忽然笑问,“是不是只要和个女孩子共处室,总能让人去误会?”
沈奚再次惊讶于他读心本事,讷讷道:“并没有。”
虽然这是句假话。
傅侗文饶有兴致地笑着:“说告别夜意思是,该离开纽约。”
“你要走?和他们起回国吗?”
门虚掩着,她想从缝隙看眼,没有用。
只得硬着头皮:“三哥。”
无人应声。
沈奚轻轻推门,看到傅侗文背对着门,正穿西装:“关上门。”他说。
沈奚反手将门关上,望着他背影。
婉风双目泛红,在看向她时,像有隐含番意思。
“去吧,去三爷那。”她低声说。
去傅侗文那里?
沈奚错愕,没等发问,婉风已经将双手握住她:“这别,山高水远,你要好好照料自己。明知学海无涯,读不完,慢慢读。”
“这才三点,道别太早,”沈奚低声回,“明早送你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