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是到上海,请问你们目地是?”
沈奚又去看傅侗文:“北京。”
“哦,是北京,”钱源蹙眉,遗憾地问,“沈小姐家在北京?”
沈奚犹豫。
“她是太太。”傅侗文替她答。
“因为……是广东人,接触西医比较早。”
“这样,也对,”钱源笑,“国内西医是在那边发展起来,澳门也是。你小时候就会去西医诊所看病?”
沈奚点点头。
“沈小姐,这样吧。先说来意,这位同事在上船后受船长邀请,去见过你病人。在他看来,你完成很出色,所以他想面见你。问问你,回国是如何打算,是否愿意去仁济。”
那个英国人也在说,“沈小姐,国内在骨科这里还没有专门诊室,但仁济已经有这方面很多经验,还有,们仁济医院早已经领先国内西医医院。尤其在外科上。”
来是两个人。
个金发碧眼,个黑发华人。
那个华人是个三十岁上下高个子男人,戴着副墨镜来,也是留学生做派。他见到屋里几个人,将墨镜摘下来,热络地和他们做着介绍。他叫钱源,是仁济医院医生,旁边那位是他同学兼同事。沈奚早被谭庆项科普过,北京协和医学堂和上海仁济在国内地位,对这位前辈很是尊重。
长途旅程遇到同胞,又是同行,谭庆项也很快参与到谈话中。
“这个船医还说,他从未见过中国西洋医生,”沈奚笑,“先生你来,又多位。”
前推推。
她心猿意马,他气定神闲。
真是高下立见。
十点,管家递张名片来,说是今日上船新客人里,也有前往上海中国人。听说这里有救过人外科医生,才递名片上来。
傅侗文接过,上头写着上海仁济名头。
“这样。”钱源更是遗憾。
原本他会遗憾,可能这位难得归国留学生,会要去协和,现在看来,她应该只是读书消遣。看这私人甲板就能猜到,这位傅先生家大业大,并不需要妻子抛头露面去工作。
不过两人还是对沈奚很是欣
“现在骨科还没发展起来,你可以考虑跟着这位同事继续深造,们仁济开创外科消毒法应用,这在中国是最早。”
沈奚很是意外:“谢谢你们,可……”她看向谭庆项,不太确定,“是个刚毕业学生,你们邀请让很惶恐。”
两人相视而笑。
钱源解释:“归国医学生太少,外科上更少。们需要更年轻学生。”
沈奚点点头,大概解。
“盲人摸象,他在海上十年,又能见到几个中国人?”那人含笑,“西方人固有想法,总会改变。”
是啊,总会变。沈奚不由望向傅侗文。
傅侗文礼貌地在旁,对她轻举举茶杯,示意他在听。
这微妙个小动作,只有她看到。
“沈小姐,为何会选择读医学?”钱源闲聊着。
毕竟是来拜访沈奚,他还是将名片给她:“你来看吧。”
“应该没问题吧?”沈奚头回被人拜访,想见,又怕惹麻烦。
“中途上来,问题不大。”谭庆项给她吃定心丸。
“那就见吧。”她开心起来。
见到同行,总比琢磨该如何谈恋爱要轻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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