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钢笔墨水空瓶子堆满书桌。
沈奚没有丢掉它们,想作个纪念,就把用完墨水瓶摆在书架上。
她满打满算,将日子算到最后这天。
她把段孟和办公室遗留所有文件、病例都整理好,又分门别类地给他写说明。在那天,都交到段孟和手里,竟也
晚,钢笔墨水用尽,却还有小半页纸没抄完。
她想做完事再睡,于是满屋找寻墨水,想着他曾在这里住过,总会有文房用具。傅侗文东西都堆在楼角落,木箱没上锁,打开两个,都是书。
柜子里倒翻出来几本日记。这是很私密东西……
沈奚没多看,将它们原样放好,又在柜子右侧边角,看到捆信。
上头那封字迹娟秀,用小楷写着——侗文亲启
她很清楚,临床经验是最重要财富。
所以这些病例对她也是同样珍贵,临床经验都在这里头,是顶顶好教材。
沈奚欣然接受这份工作,也是她人生第个工作。
但她同时,也不想浪费在仁济这个好机会。她在征得段孟和同意后,每天都要带些回家去,不懂第二天再带回医院问。这样,白天还有时间去跟那个英国人在外科实习,去门诊或病房。假若还没系统骨科科室,那在外科也不算偏离她在纽约所学。
更何况,在仁济,不少医生也是轮转科室。
来拯救天使。”
地上过去各科室遗留下来术后记录和病例。
因为仁济要搬去新医院大楼,这些资料也被翻出来,要求重新整理。院长原本想交给住院医生们,但医院本来就人手稀缺,大家做自己都嫌时间不够,谁还有空整理历史遗留资料。所以段孟和到上海,这难题就被丢给他。
在上海,个既懂英文,又懂医学人已经算是稀缺人才,就算找到,人家想做也是住院医生,不是整理资料助手和秘书。
所以说,沈奚真是天使。
在深夜猛见到这个,倒像心里有个招摇过市小促狭鬼,晃着,缠着她,在她耳边吹口气:看看吧,无妨。
沈奚手,在捆信绳子上摩挲会,偷偷看第二、第三封封面,样字迹,显是出自同个女孩。那小鬼又在吹气,沈奚局促地将它们塞回去,关上柜子。
非礼勿视,非礼勿念,非礼勿深思。
她趿拉着拖鞋,跑上楼,没几步又回来,将灯关上。
回去二楼房间,也顾不上什今日事今日毕,直接关灯,睡觉。
段孟和就说他在内科、外科和儿科,甚至是妇科都呆过。
“这样轮转科室,能对临床医学有更深入理解。”他如此解释。
资料里有许多病例都是几十年前,字迹潦草。段孟和和她商议下来,希望她能受累再抄遍,以便后人查看。“没问题,你管墨水。”她答应。
于是,
在1915年八月,每晚陪伴她最久,虽不是傅侗文,却是他送那支钢笔。
来拯救他天使。
“这里边有骨科吗?”沈奚很感兴趣。
三个月时间,不够做正经工作,却刚好适合干这个。
“可能你要失望,到今天,国内也还没有家西医医院有骨科科室,”段孟和笑着解释,“民众在这上面,更信任中医。”
原来是这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