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送钱支持蔡将军,小五爷却是在攻打蔡将军滇军时失踪,沈奚无法想象他知道这个消息时心情。
“这件事急不得,也没得急。等有消息,会让人给你个信。”他反而安慰她。
沈奚点头。
他瞧她刘海下额头上,有薄汗出来,于是把香烟咬住,替她撩开刘海,用掌心抹去她额头薄汗……这样又是要亲,又给人家女孩子擦汗,是要干什,惦记着什,他心里全是明白。只是今时不比往日。
“去吧,”他笑,“要走。”
他见沈奚出来,挡开周礼巡手,说:“去楼下等。”
周礼巡倒也识相,把手里档案袋对沈奚扬扬,当作是告辞,人边下楼边说:“还有许多后续事情,不是想催你啊,快些下来。”
傅侗文吸两口纸烟,权当没听到。
沈奚在这里,他也想多留会儿。
阳光照在他肩背上,渐渐觉出热,等耗不下去,他才取下唇上烟:“刚刚里头状况你也瞧见,到这个地步,你就别再坚持。”
有人欠债,有人还债。
都是冷眼旁观楼塌客散,谁管你家里谁是善,谁是恶?
到今日傅家散,好坏都埋在高楼垮塌砖瓦下,百年后也都在土里。
宿风流觉,是宦海浮沉,家族兴亡皆看破。
他在缓缓吐出白色烟雾里,双眼泛红,由愧生泪。
说完,又道:“今天事,有做得不妥当,别放在心里。三哥这个人……”
他低头笑,没再说下去。
沈奚摇头:“是想问别。”
“除这个,还有什?”
“是小五爷……”
“快,快有消息,”他很乐观,“幼时家里给他算过命,都说不是短命孩子。”
这是他在自安慰。
周礼巡用手肘撞他,笑着揶揄:“怎,要来出逆子忏悔戏啊?”
他和傅侗文情况相似,家里长辈都是大清朝遗老遗少,整日里想着复辟,他却背道而驰。所以他在家人眼里也和傅侗文样是忤逆儿子,忠孝皆抛败类。
有时想想,谭庆项那样家境贫寒也有好处。
两个兄弟相视笑。
“都戒年,陪陪你。”周礼巡掏傅侗文西装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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