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从自己衣服里拉出来……里头洋纱背心被他扯得不像样。
悄悄瞅眼,睡着正熟。
于是偷偷地,她把白毛衫脱掉,重新把洋纱背心穿遍。从始至终大气也不敢出,像和人偷情大学生似,光着脚,拎着皮鞋跑去门外……
反手虚掩上门,左手就是洗手间。
这里布局她很熟悉,于是穿好鞋,进去,匆匆洗把脸,用台子上漱口水,梳子寻不到,对照着镜子把自己头发散开,用手指刮着草草扎两个辫子。
“三哥……”沈奚低低地求饶。
他去亲她脖颈,低低地“嗯”声,像不满足似地在说:“央央身子比过去容易烫……是长大。”
在他口中,她永远是女孩子,以她年纪在寻常家庭早该相夫教子,在医院也是独挡面人,在这里,在他怀中棉被里裹着,却只是“长大”。
沈奚听他渐渐绵长呼吸,揣测他是否已经入睡。
他又口齿不清,低语着:“有句话,央央可听过?”
心路深处少女情怀。他如此有搭没搭亲着,仔细地品着,过会觉得不得劲,小声诱惑:“你来试试。”
是要她试着,去学他样子,吮他舌,吃他唇。
沈奚窘,推他。
他终于熬不过酒精厉害,打个趔趄。沈奚忙扶住他,让他先上床。傅侗文斜斜地倚在枕头上,衬衫解开大半,露出脖颈下胸膛。
在没有光源房间里,瞅着她那双眼倒是晶亮,含着水似。
看看四周,他没动过任何摆设,只是在窗口多添两盆植物。
她从洗手间出来,谭庆项刚好听到动静,在楼梯下张望上头。
两人视线对上,谭庆项忍俊不禁,对她悄悄招手,小声问:“来吃早饭?”
沈奚应,悄然下楼。
厨房里,不只有谭庆项,还有周礼巡,两个男人也是刚才起床样子,不修边幅地穿着衬衫,挽着袖口在那吃粢饭团和豆浆。因为昨夜两人隔着扇门,
他没说是什,她如何晓得?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他声愈发低,“年年……今夜。”
深情厚意尽在这句话里,有对过去分开不甘,分隔两地相思意,还有今夜得偿所愿重抱美人欢愉。沈奚久久发不出声,再去摸他脸,是睡着。
夜雨,从深夜到黎明破晓。
五点半,沈奚睁开眼,迷糊地看着他脸在自己肩旁,沉睡着,他手还在自己毛衫里。棉被胡乱掩在他腰身以下,盖着他下半身和她上半身。沈奚脚凉透,动下,好冷。她面红耳赤地握住傅侗文手腕。
沈奚担心地摸他脉搏,那里在下下地跳动着,还算是好。
傅侗文半梦半醒里,在黑暗里,去摸她脸,继而把她往身上拽。
全都回来,有关于过去两人相处细节,在填补着这两年空缺。恍惚着,她以为,回到傅家老宅子……
他在锦被里翻身,连着被子抱她身子,手下不停歇地解她白绒线衣裳,酒液让人血液滚烫,兴致高涨。白绒线衣下,是他渴慕东西,是“春逗酥融白凤膏”,又是“滑腻初凝塞上酥”……她过去不是没被他这样弄过,可久别重逢就是床榻上折腾。
是最陌生,又是最熟悉,所以最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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