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这是站多久……“来这早,也不告诉。”
沈奚鼻尖碰到他西装,始才猜到他要做什,可他没给她机会考虑,直接吻住她嘴唇。
这是在中国,不是在纽约,就算是在纽约,两个恋人要亲吻也并非是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尤其还是医院这样人来人往地方……
还是,完全失体统喉舌深吻。
她被亲吻全然失重,灵魂在身躯里剧烈地晃几晃,仿佛被人抽离出去。
说是少女,其实因为人种优势,她比沈奚,甚至比尚未见面谭庆项都要高些。
沈奚拜托护士为她准备干净衣裙,旧式样,中式学生装。
沈奚和傅侗文约定是四点,在医院候诊楼见。
三点三十五分,她等不及先带着女孩到楼下,未料,在医院门内,有人更等不及地先到。他车在外头,吩咐跟来保护他青帮人也都候在外头,独自个,静立在大扇玻璃木门边,两手倒背在背后,搭在处。
等得是不急不躁,却也伴着十二分无聊神态。
苍白灯光里,她眼里都是水光。
他说爱她,她要如何答?
“沈医生。”护士长撕破这份宁静。
沈奚忙乱着,说“再联系”,把听筒扔下,回到自己战场。
到正午日光照入病房,她还在想,他说那样话后,被扔掉电话是如何心情?
前线救人医生,个安逸坐在家里人,应该是支持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没有,你没有影响到……”
你存在,对本来就是种支持。
“宛央,”他唤着连她自己都陌生名字,“爱你。”
他说着,静会儿,又次说:“爱你。”
亲完,偏他还要笑。
“约会这种事情,要先等上会才有诚意,”他蜻蜓点水似地,亲下她嘴唇,再是额头,端是个轻薄子,
对他看久只道平常,可在人群里站,立时又显出不同。他个大男人,站在朴素白漆医院大门前,都有让浮花浪蕊皆失色本事。
从瞧见她起,他就在望着她,无聊神态尽去。
她路行,他面望。
“你几时到?”她像被人堵在校门口女学生,在大厅里护士们和几个医生探究目光里,心虚地问。
“说不准,约莫两点样子。”他走近。
切在下午有转机,经过前两个病人死亡后,医生们有更好对策,小护士幸运地成为在上海第个康复病例。对于那场流感,当时沈奚以为,中国总是要比欧洲好些,但事实证明疫病传播是全球范围,到后来,连中国和俄罗都无法避免。
只是在那个军阀混战年代,没能留下太多文字和照片资料。
小护士康复后第三天,沈奚离开隔离楼层。
距收诊病人那日,过去十天。
那个德国少女因为沈奚是主诊医生,对她依赖到寸步不离,沈奚和她语言不通,幸好谭庆项是个洋文通,用几通电话和女孩沟通,亲自揽下要安抚失去双亲“幼女”职责。
……
沈奚下半张脸蒙在口罩里,层布在脸上微微颤动着,呼吸全乱。
宛央,宛在水中央,很美寓意。
可也是孤立无援个名字,四面环水,无所依傍,世飘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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