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笑道:“三哥是心脏不好,经不起吃醋。”
沈奚明知道他嘴上耍花头,可也被他逗得笑:“几点?”
傅侗文从怀里掏出他那块表,仍是原有那个,他是个极念旧人:“两点。”
“那要迟。”
恰巧有辆电车开过来。
其实这个他知道,在傅家,沈奚事无巨细给他交代过。
但听个外人夸她,他乐得听。
沈奚怕再下去,傅侗文不晓得要说出什,催促着他走。
到巷子口才低声喃喃:“你怎逢人就说要订婚啊。”
他把她大衣换个手:“住在这里也有几日,你又是晚入早出,显见是在同居,”他笑,“这里不比在纽约,有身份女孩子和男朋友约会都要家里人作陪,更别说是……”
跟着,不要露面,于是更凸显并肩而行两个人。邻居还是老样子,烧菜做饭,在花架子下,祝太太在摘葱,把干带泥外皮道道撕开,掰断根须,扔进铝盆里头。
她抬眼瞧到沈奚马上笑:“沈小姐。”
“祝太太。”她笑。
傅侗文在她身旁,臂弯里搭着她大衣,十足绅士约会架势。在祝太太看向自己时,他微笑颔首,算是招呼。
“这是……”沈奚不像傅侗文那厚脸皮,没订婚就说什未婚妻未婚夫,磕巴下,道,“傅先生,是男朋友。”
沈奚怕赶不及,带他坐上电车:“坐这个过去吧。”
这个时辰电车上没多少人,他们也不要坐多久,于是沈奚就寻单人座位,刚要坐下,被傅侗文拦住,把她拉到靠窗联排座位上。
“十分钟就到。”
他笑:“人是对,坐在处才像样子,否则这恋爱谈得也没意思。”
他心境大好,把她大衣搭在前面栏杆上,舒展开手臂,搭在她肩上。他在目视道路旁商铺,眼中倒影是法租界市井繁华。如此好城市,如此好家园,却挂上“租界”二字……想到这里,景色也变
声低下来:“有关系。”
沈奚用手肘撞他:“还不是你。”
傅侗文笑声:“在这里话发生关系可就是‘烂糊三鲜汤’,是胡搞乱搞,是道德败坏。哪里像你想得那简单。所以沈小姐只能和订婚,别无他法。”
“要不答应呢?”她咕哝。
“那便再追求段时间,”他低声说,“三哥要只有三十岁,追求你几年也是应该,可现在是等不及。们央央这样年轻,走个段公子,再来个杜公子、王公子什,三哥也是受不住。”
祝太太笑着,点头,个劲地瞧傅侗文。祝先生是在银行办事,她也跟着见识过有身份人模样,只眼就能辨出这位傅先生出身不凡。这样装束,这样气度,在上海是该有自己公馆,可又要在这里住着……难道这位沈小姐真是没名没分跟着外室?
傅侗文跟着说:“是预备要订婚,就在下月。”
沈奚没料到他和个不相识邻居也要交代这个,低头,捋着头发,不知所措起来。
“那是好,那是好,先恭喜,”祝太太暗自责怪自己多想,“傅先生好福气,沈小姐是个难见善心人,傅先生定不知道,在救国捐款时,沈小姐是拿不少钱来支持。”
傅侗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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