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应该改口,”他笑着为沈奚拉开把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才落座,“小五在医院里,先去看他,才来见得你。”
“五哥怎?”傅清和担心着,话音忽然哽住,“是病吗?他是从南方赶来给父亲吊唁吗?”
“是在战场上受伤,你嫂子给他做手术,命保住,丢右腿。”
六小姐眼泪掉猝不及防:“都是害……若不是他当众反对婚事,也不会被父亲送去战场……”
当年被强行定亲,正是新年后,生母刚才病逝,平日最维护她傅侗文是重病在身,生死未卜。别房姨娘和兄弟姐妹都冷眼旁观,恨不得早早送走,少分份家产,唯有五哥据理力争,还出手揍上
沈奚初次来,领她去房间服务生就在自豪地说这间饭店招待都是大人物,是最高档饭店,连酒店内电梯都是全上海第个安装使用。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到那个服务生说起万国禁烟会和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都在这里,才凝神去听几句。
她当时选择住这里是因为贵,会避免许多麻烦。
后来她决定留在上海从医,再没来过,也是因为贵。
两人进饭店,唤来位服务生引路,去招待内部住客屋顶花园。
此时正逢下午茶时间,花园里半满座,因为没有足够遮阳伞,另半花园内,桌椅都曝晒在阳光下,自然无人去坐。
是傅侗文伤心事,不曾追问过,只是悄悄地从谭庆项那里解些边角料。据说那位司令年纪偏大,又在远离京城西北,听说还有虐打妻儿名声……总之是门坏亲事。自从六小姐嫁过去,再没回过门,被看管得很严,算和傅家断联系。
傅侗文直在想办法要见她,都没能成功。
“父亲病逝后第二天,发电报去,让六妹来上海,”傅侗文很是感慨,“昨天夜里到上海,没有见任何人,今天下午吊唁结束就会走。”
看管得这严,连家人也不许见。事实比谭庆项说还严重。
“现在能去见她,也是用钱做疏通。”他又道。
傅清和坐在最远、临近边缘那把遮阳伞下,穿戴得花团锦簇,翠玉耳坠沉甸甸地垂坠在脸旁,是富贵,可却和这里格格不入。过时发髻将那张脸衬老十岁。
看到傅侗文刻,她手里茶杯明显倾,双眼终是有丝喜气:“三哥。”
傅侗文递给自己人个眼色。
为首个从怀里掏出摞纸钞,递给守着傅清和两个军官。那两个军官是看守十六姨太,但也知道今天姨太太要见是个大人物,既然收钱,又是在上海、在别人底盘上,识相地没多话,暂从傅侗文视线里消失。
六小姐认出沈奚,怔忪着,瞧瞧她,再瞧傅侗文:“这回真要叫嫂子。”
“所以你要黄老板做事,和她有关?”她轻声问。
傅侗文默认。
车到汇中饭店大门外,两人谈话也告段落。
外滩码头这里,这间饭店是最醒目建筑物,主要因为它外墙用大胆红白配色。外墙纯白粉刷,窗户边缘却用红砖镶嵌,别说是在白天,就算在夜里能眼识别。
饭店从转门到内部护墙、楼梯和栏杆,立柱都是全木装修。水晶灯终日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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