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刻意给两位新人留空间独处。
沈奚在窗边守着风干婚书。傅侗文字气韵飘逸,只是约束在婚书里,行笔被规矩。
傅侗文双臂撑在她两侧,把她圈在书桌旁。
“你写在墙上字,没机会看到好可惜。”她遗憾着说。
耳后被他呵得痒,个劲儿地躲。
昨夜他们在说,是沈奚救五哥,又看出三哥对她眷恋。
今日……
“嫂子,”六小姐说,“当年年纪小,话……”
沈奚心领神会:“嗯,眼下能说实话。你三哥没杀过丈夫,也不是寡妇,”她望眼傅侗文,逗趣说,“不过他让嫁过去,是不是为能日日和见面,这就要问他。”
“自然是,”傅侗文接话道:“给你写‘见成欢’,可都是真。”
姐,你可不能反悔啊,”万安手背抹眼泪,急吼吼着说,“三爷对你真心,们全看在眼里,三爷可受不起您再走。”
沈奚哑口无言,埋怨地用手肘撞他腰,掏出手帕给万安擦眼泪:“你给证婚,就不走,谭先生是没这个面子。”
“你瞧你这没良心。”谭庆项笑起来。
万安字是打小和傅侗文学,并不差,可还是担心自己错写,在旁报纸上练几遍,郑重其事地把傅万安落在最后证婚人位置。
培德不晓得这是什,以为每个人都要在上边签名字,正等着轮到她,还特地把自己长发挽到脑后,稳稳地扎个圆髻,结果发现傅侗文已经拿婚书去风干。等谭庆项给她德语解释这是婚书时,她惊呼声,双手捂住口,立刻抓着沈奚手,不断去亲吻她左右脸颊。沈奚在培德热情里,回吻她面颊:“谢谢。”
他道:“是悔不当初,留这个把柄给你。你想看,写给你就是。”
沈奚痒得不行,笑着用手捂耳朵,想挡开他呵热气。傅侗文唇落到她手指上,仔细亲着,热气很快掠到颈窝里:“三哥人都是你,字还不好说吗?”
“那时候明明还没有。”她辩解。
“难说,这个人心事,寻常人是看不透。”他笑答。
众人笑。
喜事临门,公寓热闹着,都开始准备晚上家宴。
谭庆项和培德去虹口菜场,万安唤门外下人们进公寓,大伙想办法把在天台存放大桌子搬下去,六小姐无事可做,竟也学万安整理着房间。
傅侗文让谭庆项去打电话,请他们在上海几个朋友来,准备今晚家宴。
在大家欢声笑语里,六小姐上楼,被告知今夜是傅侗文和沈奚喜宴,傅清和憔悴双眼闪现出喜悦光,她快步上前,忽然就握住沈奚双手,眼泪涌出来:“嫂子。”
话哽许久,她再拉住傅侗文手:“三哥,恭喜你。”
“是该恭喜,”傅侗文笑道,“你三哥总算是有家室。”
傅清和盯着沈奚脸,百感交集,当年沈奚嫁到傅家,只有她个人悄悄去看这位“嫂子”,也因为是听说关于那桩亲事市井传闻。那时她听母亲闲聊,小小年纪懂得不多,只猜想沈奚是红颜祸水,会害家中最风流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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