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侗文微笑,不答。
傅大爷渐沉不住气,攸关性命,如何能冷静:“你早年政见不同,是有些矛盾,但也不至互为死敌,对不对?当年你和四弟支持维新派,和父亲支持保皇党,最后胜出是保皇党,对不对?你以为维新派被赶尽杀绝时,你和四弟为何能逃脱?还不是因为从中斡旋?这份恩你不能忘。”
“是吗?”傅侗文终于开口,“和四弟没有死,都是多亏大哥照应?”
“不说这份恩,”傅大爷又道,“后来你开始支持g,m党,和父亲支持袁大总统。你就像个豪赌之徒,永远选择和傅家站在对立面。父亲是为保住傅家,才想要除掉你,所做切都是照着父亲意愿做。可还是帮你,”他指沈奚,继续道,“她来傅家找你,是帮着老二为你说话。要不然你以为这样个没背景女孩子会被准许进入你院子吗?就算是进去,要不是和母亲在背后劝说,你们两个恐怕已经死在起。”
茶递给傅二爷,傅二爷没接,看眼茶几。苏磬心领神会,放在旁。
老夫人和沈奚茶也奉,苏磬再回到原位,照看着那炉红炭。
沈奚拿戏单,借灯光看曲目。
第首就是《满江红》。
道响雷炸开,恰合衬楼下锣声。
,只有老二你,”她看向傅侗文身旁沈奚,“傅家外,能左右侗文想法人,也只有沈小姐。有你们在,安心。”
“哪里话。”傅二爷笑答。
沈奚微微笑着,轻颔首,权当应付。
她猜到傅侗文母亲突然到公寓找自己,送玉镯,让自己来这里,这连串行为都有着明确目。只是傅侗文很少同她说傅家事,她解不多,摸不透这其中弯弯绕绕。
眼前听他母亲意思,是怕压制不住傅侗文,才请自己来。
戏池子里老少爷们都以为这是好兆头,笑着喝彩,声浪传到二楼,前后包房也都叫好。唯独这里,有种诡异宁静。
她翻过戏单,看到背面小广告,没看仔细呢,傅侗文就下抽走那张纸。沈奚惊瞬,抬眼望去,他在笑。仿佛在和她逗趣。
“老三,们直说吧。”傅家大爷再熬不住,放下茶杯,因为动作急,水溅到手上,他不禁倒吸口冷气,甩着滚烫水滴。
“大哥想听说什?”傅侗文把戏单递回给她。
“这个月你像疯狗似,断财路,斩人脉,连想去面见母亲也要阻拦。若不是今日冒险来这里,是不是你已经打算将从这人间除名?”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猜到傅大爷今天会冒险来,也猜到傅侗文会为难大儿子,自然要早做安排。但如今,她娘家衰落,失去丈夫,贯宠信大儿子也落魄,无法实质上帮助傅大爷,只好迂回求助于傅二爷和沈奚,想要他们两个替自己开口劝说傅侗文。
岂料,傅二爷是敷衍,沈奚是默不吭声。
傅侗文母亲该说都说,只好端着架子,背脊笔挺地坐着,保护好自己最后威严。苏磬用白手巾垫着壶盖,看水煮沸,熟练地沏茶、奉茶。
茶递给傅侗文,他对苏磬含笑点头,不急于说话。
茶递给傅家大爷,他接,吹着飘在水上茶叶,心不在焉地等着傅侗文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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