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避之不及,宴禹抽手离开,带下几根黑发。陈蓉却像感觉不到痛般,亦或者有更痛事情,不断地将她眼泪逼出眼眶之外,划开面上厚重粉,斑驳残破,就如那入门处自画像,触目惊心。她声音哑成片,问宴禹:“你到底想干什。”
宴禹好半天才挤出句:“要找到那个人,知道你和他有联系。”陈蓉苦笑道:“找到以后呢?”宴禹眼眶也红,他极恨又极痛道:“总该有人付出代价。”像是被这话震颤到般,陈蓉忽地笑出声。她从包包中取去手帕,却不是擦拭自己脸上泪珠。只缓缓地抬手擦拭开宴禹脸,原来不知不觉,他也落泪。
陈蓉边笑边摇头,找他做什呢,找到他又能如何,这多年,你还能怎办。宴禹像是被这话刺痛,他握紧拳头,忽地,他把抓住陈蓉手,将她路往外拖。陈蓉高跟鞋敲在地上,声音极大,如尖刃刺在宴禹心头,每步都宛如个血窟窿。
外边雨下得更大,他将陈蓉路拖到自己车边。他急促地翻找这钥匙,打开车门,手不断地颤抖着,拉出个黑包。那奖杯被他从中取出,拿在手里,上头干涸血块被雨水冲出锈红汁,盛在掌心里,不断沿边落下。捧着那奖杯,他似哭似笑:“你还要袒护他吗,都已经找到,他拿这个杀爸爸,不是吗。”
陈蓉盯着那奖杯,好半天才怪异地笑。巨大雷鸣轰得天地片白茫,视野点点亮起时,陈蓉妆容被冲得塌糊涂,面色可怖,紧紧盯着那奖杯。在宴禹声嘶力竭下,在宴禹近乎锥心质问里,陈蓉晃着身体,终于,她开口。
雷鸣不断地响着,宴禹血管里血滚滚涌动,却越来越冷。忽明忽暗视野里,陈蓉嘴唇不断开合着。他像什也没听见,又像什都听见。陈蓉将他手里东西拿过去,缓缓松手。奖杯如放慢般顺着雨水,落在地面,摔得粉碎。
陈蓉说这是假,她知道,是她亲手挖出亲手处理,怎可能辨不出真假。不知陈蓉什时候才离开,他也不知道什时候才回过神。直到闻延满脸焦色冲到他面前,面色急切地说着什,他还是听不见。寒意刺骨,冷得他毫无知觉。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什,只推开闻延,狼狈地躲进车里。
他抖着手从湿得塌糊涂上衣里取出个录音器,僵硬地他像丢魂似地点开那回放键,陈蓉声音混在雨声里,清晰可闻。她说。杀宴旗不是陈世华,直都不是。真正杀人,是她。真正被袒护罪人,是她。
胃里像是有刀在绞,刀刀劈开他肠子,割开他心肺,他激烈地呕吐起来,脏污全落在身上,不停歇地恶心感让他连黄水都吐出来,直到后头,连水也吐不出来,全是被唾液稀释粉色,那是血。
宴禹看着自己双掌心,麻痹许久神经终于缓慢地回过神来,他捂着脸无声地喊着,不断咳嗽,连呼吸也缓不上来,满是血渍地手紧紧贴着脸颊,直到许久,那声嘶声裂肺痛哭彻彻底底爆发出来,他什也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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