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后悔吗?”原烽眉梢扬,“如果娶妻,就再不用担心有人猜测议论。你大可以娶个,放着就是。给你说姑娘
原烽说得掷地有声,叶宜彬自己又何尝不知?当初他便是不肯说实情、又不肯假造托词被赶出家门,此次对山长编借口,也不知经过多少挣扎犹豫,过后更是愧疚无已。此时听着原烽全数揭出,心底仿佛掀起骇浪,几乎透不过气来。
原烽逼视他,接着道:“山长如此信你,你就这样回报?你看看你,日日说着礼义廉耻,私底下却满口谎言,如何教书立人,如何还立于杏坛之上?”
叶宜彬突然冲他开口:“……你滚!”
他平日从未大声说话,更不曾说过无礼字眼。时间,屋内静默。
他脸色变得厉害,身体微微发抖,瞪视着原烽又道:“是说谎,对不住山长!不配在这里教书,可以马上走,你放心就是!……现在,你滚出去!”
两个人静默地站着,听屋外行人从窗前走过去。
原烽发现叶宜彬神色不对,不由皱眉问:“你怎?”
叶宜彬没答话,略稳稳自己。随后转身拿出个包袱,丢给他,冷冷道:“要午睡,请回吧。”
原烽接住,打开看,竟是那件士子服。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素白如初。
他神色有些捉摸不定,忽地微然笑,看向叶宜彬:“还有事,差点忘。”
…”缓过神来之后,叶宜彬奋力挣脱他,退两步,脸上浮起两片恼怒薄红,“原烽!你如此无礼!”
原烽盯着他,不冷不热道:“书院教书教是圣人之礼,《原人》有云:圣人视同仁,笃近而举远。师长做不到视同仁,便是对学生无礼。算起来,无礼在先可不是。”
叶宜彬听到“视同仁”四字,脸色不由微变,本欲说话又强忍下去。
这时窗外有人向这边走来,脚步由远及近。
叶宜彬抬眼看向窗户,心中有些不安。若被人瞧见他们师生在屋里争执,传出去,恐怕……
原烽看着他,目光柔和下来,缓声道:“怎哭……”伸手欲拭去他脸上泪。
叶宜彬用力把他手挥开,别过身。竟然会这失态……想要自己擦去,却又感到丢丑,只得任凭眼前片模糊,强忍着只想原烽立刻离开。“你马上……”
原烽跨步,转到他面前。“先生。”
他头次称叶宜彬为先生,叶宜彬不觉怔,就听他接着道:“你不后悔吗?”
后悔?
“什事?”
原烽走近两步。他身量较叶宜彬为高,这样挨近,让叶宜彬十分不自在,不由敛眉重复:“到底什事?”
“听说你向山长回绝亲事,说你命犯克妻,”他嗤笑声,“真是这样?”
叶宜彬愣,万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顿时说不出话来。
“君子坦诚无私,不作虚言诳语。为人师表者更应正己,方能教导生员端方品行……”
原烽扫他眼,便已悉数明白他心中所想。转身去关门,又走向窗户。
眼见他过去,叶宜彬突然想起什,心中猛地惊!
——桌子就在窗边!桌上写那几句……
他颗心快跳到咽喉,几乎想立即冲过去阻拦。
可原烽只是把窗户关上,便转身回来,似乎并未看向桌上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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