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亭如何不知京中沈氏番好算计,这些年,沈氏仗着他在徐家得脸,虽在上京不敢乱来,却也没少在外头以徐家名头狐假虎威。他暗中已经敲打过几回,本以为沈家会收敛,没想到刚安份没阵子,就胆敢将主意打到徐璎珞上头。
“既然如此,”张袁道,“那小人,就代院君去回绝大人。”
沈敬亭却叫住他,说:“无妨,就由他等着罢。”他站起来,背着手边走边说,“劳烦太长侍卿大人亲自上门为儿子说亲,徐家这杯粗茶,还是请得起。”
张袁瞬间会过意来,院君意思,是要把人给晾着。这人见还是不见,就看院君心情。
虽然是给教训,沈敬亭却还是觉得胸口压着股浊气,索性不再见客,转身徒步去雅楼,不过他来晚步,楼里书房已经被另个人先占住。
拿定主意,院君便刻不容缓,放下府中庶务,心为长房女儿物色起合适对象来。如今,徐家已经走出阴霾,在朝中地位比起往日,隐约来得更盛。徐家欲要嫁女,风声传出,每日都有媒婆上门,时之间,沈敬亭竟觉得比往日还来得忙碌,几乎是前脚刚走个,后头便又来个,连喝口茶缓气工夫都没有。
这日,沈敬亭刚送走为丞相次子来说亲媒人,徐家大总管便走进来。张袁来到院君身边,想是这些话不便让外人听见。沈敬亭从案子里抬头:“但说无妨。”
张袁道:“是沈太常侍卿大人递来拜帖。”
闻声,沈敬亭便蹙起眉头。
沈太常侍便是他大伯,他初嫁入徐家时,徐沈两家鲜有往来,尤其是徐家不稳那阵子,沈氏在朝堂上可说是同谢徐两家撇得干净。这本是难免之事,然而直到徐长风封侯,徐燕卿路平步青云,由刑部侍郎升为尚书,他也有诰命在身,沈家倒像是想起他这个庶子来,不管是过年过节,时有不时就送礼上门。
亭台楼榭,花瓣如玉,撩起珠帘走进,就见这如画景色之中,个男人正利于案前展卷作画。他眉若远山,星目炯炯,单看容貌已是世间少有容色,又看他身着绛红色长衣,发丝只用丝带随意束起,却仍显得气度不凡,莫怪今上曾戏言,除徐爱卿,怕是这世间男子无人更合适这明艳如烈火颜色。他手持支
当年,沈家老太夫人应虞氏荒唐提议,让常人嫡子同楔兄弟共妻,这门亲事里,京中沈家可说是捞尽好处,丝毫没为他思量过,也间接害得姨娘惨死。虽是阴错阳差,非人所愿,但是时隔多载,这仍是沈敬亭心中根刺,是以对于这样娘家,他也早已恩断义绝。只是京中沈家厚着脸皮上门,他作为徐家正君,也不好明白地将人扫地出门。
只看男子脸色淡然道:“你可问太长侍卿大人亲自上门来,所为何事?”
张袁面露犹豫,期期艾艾地说:“小人问,大人是听闻,徐家要为大小姐议亲,欲要为沈三公子说亲。”
当下,沈敬亭便停下笔来,轻声说句:“就凭他?”那语气虽平和,却凉几分。
张袁心下亦觉沈家是异想天开,想是那沈家人以为镇平侯不重视女儿,只偏宠院君生下尻子,又当院君视这前人留下继女为眼中刺,心里便升起同徐家亲上加亲荒唐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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